深夜,星月朦胧,打更弟子的锣鼓敲了三次,池塘里的青蛙听见更声,叫唤了两下,又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正意堂中,神梁派的长老正襟危坐,烛台上的红烛燃了一支又一支,眼神中却看不出一丝疲惫,他们并无一人说话,整个大堂上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此时,吱呀一声,大堂的正门被打开了,大弟子宪正走了进来。
“找到了吗?”宗和关切地问道。
宪正摇了摇头,众人一齐望向了掌门宗羲,似乎在等他的示下。宗羲颓然入座,沉吟半日,乃道:“赵原的功夫大家是知道的,年轻一辈的弟子中以其最为佼佼,我的意思还是让赵原……”
宗羲一语未毕,观众人颜色,只见长老神们色尴尬,显得十分为难。
“我反对!”宗元突然大喝一声,直把停在屋檐上的乌鸦惊得四散乱飞,空旷的夜色下乌鸦的怪叫与翅膀扑腾之声此起彼伏。
待乌鸦余声散尽,宗羲缓缓地道:“小弟不才,承师父谬举,枉任神梁派掌门三十年,所幸这几十年来,仰仗神梁派开山祖师庇佑,众位师兄弟倾心帮衬,近来……”
不待宗羲说完,宗元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谦虚客套了,你这几年把神梁派治理得很好,这点大家都是承认的,但这和这次的事情是两码事,你要坏了规矩,这可不行!”
宗羲看了宗元一眼,故意当作没有听见,接着道:“近来我们神梁派好生兴旺,已然能够隐隐望见三大门派之项背,此次武魁大会的举办定能使我派的声望更上一层楼,东苑的首领商长枫也欲从我们神梁派中收一名入室弟子,赵原的师父宗成和他有些情谊,我想推荐他去再合适不过。”
宗元道:“神梁派弟子上千,你掌门说推哪个便推哪个,本就理亏,更何况如今他失踪了,五日后我们神梁派去东苑见习的弟子们就要启程了,哪还能再等他?”
宗羲又道:“可让其他弟子先走,赵原晚几日再去也行。”
宗元大声道:“这让东苑看了成什么样子,你便是掌门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他多少天不来,人选就多少天不定么,都失踪这么些天了,不定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呢?”
宗羲连日来找不到赵原,本已焦躁,一听宗元此言,双眉一竖,拍案怒声喝道:“宗元!我知你的意思,便是赵原不去,也轮不到你的徒儿齐南卿!他是成国的人,东苑可是周朝的机构。”
宗元和宗羲向来不和,兼之他脾气又大,亦厉声回怼道:“东苑广纳良才,两国贤士兼而有之,要不要他,可不是神梁派掌门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