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去吕州找陆铭……”</p>
这是司良最后的遗言。</p>
司森听父亲提起过这个陆铭。</p>
据说当年在战场上被父亲救过几次，后来因牵连吃空饷的事，给人顶了包，被摘了官又发配到东北极寒之地呆了数年。</p>
还是父亲差人关照，这才活了下来。</p>
后来刑满回老家吕州，他家还经常收到这个叫陆铭送来的土特产以及书信。</p>
想到司良与他出了晋州，便直奔吕州而来。</p>
这个陆铭，定是父亲一早就交代司良让他来投奔的，定然是信得过的人。</p>
司森舔了舔因饥饿而干裂的嘴唇。</p>
也不愿意再去想，在得到五万两赏金和冒着全家生命危险救济他之间，依靠当年的救命之恩，能够让陆铭选择前者。</p>
他如今孤身一人逃亡，天地之大却不知该往何处去。</p>
若是陆铭这里没有一条活路，他便折返去京城。</p>
杀不了秦小满，至少也能一家团圆，不必再受这颠沛游离之苦。</p>
司森根据他对吕州城内为数不多的记忆，踉跄着在各个街道中游走。</p>
转了一圈又一圈，当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不说，还引起了城中守夜人的怀疑，正带着一队巡街官差往这边走来时。</p>
他屏住呼吸，握紧了手里的匕首。</p>
却因多日未进食，再加上受伤出血，眼冒金星，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p>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一队巡街官差，就算是来几个普通人，也能将他擒住。</p>
“天要亡我司森了吗”</p>
司森微微仰头，落下两行泪来。</p>
心里对秦小满的恨意、对晋州官员们的恨意、对大乾天子的恨意……齐齐涌上心头。</p>
“若我能苟活一命，来日哪怕舍了这一身剐，也要把害我的人千刀万剐！”</p>
巡街官差走得巷子里，已近在眼前。</p>
司森认命地闭上双眼，准备反抗到最后一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