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明显呼吸急促了几秒,盛时静静等着沈长清答话。
过了几十秒,他听见对方叹了口气,“知道了。”
盛时挂断电话,感觉旁观他们的的感情比顾好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还要累,也不知道一垣怎么样了。于是他也叹了口气,悠悠地想,还是晚上回去跟江樾这大傻逼喝几口酒解解闷吧,就拿他酒柜里最贵的那两瓶,不给他喝就抢,反正最后总会喝到的。
沈长清请好假,在微信上问了盛时几栋楼几层,在服务前台查询了林绝的病房号。
等真的到了病房门口,又踌躇着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
犹豫许久,她还是按开门锁走进去,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窗帘拉的紧紧的,只有通过缝隙透露出来的些许光亮,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幽暗。
并不太明亮的光线里,林绝的脸色看上去很差,还在安安静静地睡着,手臂上侧垂挂着吊瓶输液。
沈长清在他床边坐下,把给他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或许是这个动作吵醒了他,沈长清听见床边传来轻轻的响动声音。
她正过身,看见林绝黑漆漆的眼眸正在和她对视,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望。
他咳嗽了几句,胸腔起伏得厉害,沈长清往前探了探,伸手给他拍拍顺气,然后又毫无例外地被林绝握住。
他生着病,用的力气很小,沈长清顺着他握,却又被他自己给放开。
“清清,”林绝的手摸上她的脸,只差些微之距又堪堪停下。
他垂下自己的手,明明笑着,眼泪却又流下来。
“我好想你。”
“你那时候跟我打招呼说你好啊,我其实很想和你说,清清,我一点都不好,我从来都没有好过,我很想你。”
“可是你每次都想逃避我,我很难受,我想见见你,想抱抱你,但是你不给我机会。”
林绝说的委屈起来,他早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恍恍惚惚觉得这里是英国,他每次梦见她,想要触碰她,明明只差咫尺了,伸出手去,又是一片虚无。后来他很难再梦见她,高压似的失眠频率像一根刺贯穿在他脑海里,让他连睡一个好觉都变成了难事。
他在bk呆了好几年,回国到现在也有小半年,别人对他最多的评价至多都是狠厉果决,捉摸不透,没有一丝人情味。无外乎都是些不太好的词,也或多或少包含了点畏惧和嫉妒。
但他不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他也尚未修出一颗金刚不坏的心来。
他仍旧会恐惧,会难过,会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