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透,林绝前一个小时把沈长清送回家,她的鼻息里似乎还存留沈长清淡淡的发香。
他洗好澡,躺倒在床上。刚刚那床薄被上似乎也是沈长清身上的味道,他把它折叠整齐,然后静静摆放在自己枕头边上。
那根绳子牢牢系住他的手腕,那颗小小的转运珠也正好抵在他手腕脉搏跳动处,一鼓一鼓的,好似他跳动着的心。
今晚大概率可以睡个好觉,最好可以大梦不醒,他想。
课堂上,林绝还在牵着沈长清的手,两人的手链一个左手一个右手,牵着的时候经常会碰到。
林绝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腹的纹路一点一点摸上去。可不可以把自己的心也盖个指纹印章,送给沈长清?
这个手链的指示意味太过明显,稍加注意便可看见。又是夏天,没什么遮掩,手腕上挂个什么东西再显眼不过。
顾一垣放学时多扫了几眼,感觉咽喉里被塞下一把尖锐磨人的石子,不然怎么稍微动一下都有些疼痛。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他还是总归希望她开心的,就算让她开心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盛时本来大咧咧地跟在他身后走,还在控诉江樾的罪行。突然察觉到顾一垣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他猛然想到什么。
“哎呀,这有什么的。大不了小爷我给你买嘛,买几十条上百条。”
“我总觉得,她该得偿所愿的。”
顾一垣笑起来,他动了动眼皮,留下细细的一道褶皱。
盛时无声看着他,还不太理解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眼前顺风顺水前途似锦的天之骄子流露出近乎颓靡的感觉来,笑一笑,感觉像玻璃裂缝。
他走上去,准备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下一秒,他的话音又落。
“即使她不爱我,我也觉得,她也该得偿所愿。”
天上挂着一轮细细的月。有风吹过来。
盛时觉得他身体里那块玻璃全碎了,哗啦啦的,散了一地。
他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爱要如何是好,是不是要迎头一棒,赎回错误,鲜血淋漓,才可这样去还清?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