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上这么一个,甚至不能说是初出茅庐,只能讲是一个毫无武功基础的,而且身受重伤的小子,竟然在一招之内被打倒在地。
邪灵宝刀更是被对面的一把奇怪兵刃劈得四分五裂。这也太奇怪,太耸人听闻了?!
闻舍信眉间紧锁,斜眼看了看安愚。这个老头已被自己用牛筋绳索牢牢缚住,不可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唯一的可能就在这个小子和他的那柄冒着诡异光芒的剑上。可是如果这把剑真的有那么神奇,安愚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对付我们?
闻舍信思虑未明,不敢怠慢,全身上下运足真气,手持浑魔刀护体,缓缓向坐在地上的莫子赫走去。
怎么可能?被缚在一旁的安愚,目睹刚才的场景,心里也是惊诧万分!
本来借助星魄之能铸剑时,若有流星为祭,就已极为罕见,更不要说刚才的那场浩大绚丽的流星雨了,如此而成的剑灵,究竟会呈现出怎样的威力,实在是不敢想象。
更让安愚思之不解的是在铸剑之时,混杂在紫色光芒之中的那一缕炎红之色,那分明是岩国独有的岩火之气。
可是这岩火之气,除开岩国王室血脉是天生流淌在身体血液中之外,其余人等若要修炼成此气,非得历经多年苦修不可!
可莫子赫的真实身份,自己也清楚得很,他并不是王子岩冲,确然是自己多年前回谷路上偶然捡到的孤儿。
自己明明并未传授莫子赫岩火术的修炼之法,这是如何办到的呢?
难不成,他也是岩国王室之后?
安愚紧皱着眉头,不过现在还不是深究原因的时刻,眼见着闻舍信如临大敌一般向着莫子赫步步逼近,他大声示警道,“子赫,快跑,你不是他的对手!”
莫子赫已经站了起来,刚才的一番奇遇让他如今莫名信心倍增。
他学着平日里师兄们练武时的样子,稳稳地扎了一个马步,一手将剑举过头顶,一手作击掌式护于胸前,嘴角自信地微微扬起。
闻舍信走到莫子赫近前,不敢大意,举刀与他对视了片刻,忽然脚下一个飞踢,一颗小石子嗖的一下往莫子赫面门急速飞去。
莫子赫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闻舍信手中金芒大闪的浑魔刀,却没想到竟然是飞石先一步狠狠地击中了他的额头。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莫子赫再次向后倒地。
闻舍信冷哼一声,左脚一踏,腾空跃至莫子赫身躯的上空,随即两手将浑魔刀反握,刀尖向下,直直地从半空中朝下急刺——
闻舍信用劲之狠,去势之急,彷佛是要把莫子赫的血肉之躯,牢牢地钉在这片黄土之上。他内心忌惮那未知兵刃的威力,因此计划以这种方式攻他个措手不及,直取性命。
“子赫——!”前方传来安愚等三人的惊呼声。
莫子赫眼见那柄金色大刀如陨石一般从空中极速向他刺来,自知已来不及举剑格挡,亦无其他妙计可施,生死一线之间,胸中满腔熊熊怒火,无处泄出,只得狂吼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就在闻舍信自认为得手,浑魔刀的刀尖即将刺穿莫子赫胸膛的那一刹那,忽然之间不知怎地莫子赫浑身上下猛地冒出一阵阵的炎火。
炎红色的热气狂涌,竟生生地将胸口的浑魔刀一下子向上弹了出去。
闻舍信心里暗叫不妙,此刻不仅未伤到莫子赫分毫,自己却反而被卷进这炙热的炎火之中。
他连忙收刀,在空中侧向翻卷,滚到了一旁的地上,这才躲过了这道炎火的突袭。
只是他的胡须,毛发,还有上衣都在刚才莫名其妙的大火之中,遭到不同程度的烧焦损毁,因而冒起缕缕青烟。
“哈哈哈,真像一条丧家之犬!”安子碧看着闻舍信的狼狈样,拍掌大笑道。
安愚却依旧紧绷着脸,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这是传说中的纯岩之火!他认了出来。
据说纯岩之火有强大的护体之能,危机时刻能浑身上下生出炽热炎火和反击之力。
可怎么会呢?怎么子赫身上也会有纯岩之火?
这事可越来越不寻常了。纯岩之火乃是万中无一的异能,数百年来岩国上下也只有寥寥几人拥有。
岩冲王子已是世所罕见的纯岩之火体质,怎么在同一时期,竟然也会有第二个人拥有这种异能。
要不是安愚提前知悉自己弟子的身份,恐怕此刻早就将他当作了岩冲王子。
联想到今夜出现的奇异天象——荧惑守心,安愚隐隐地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片大地之上恐怕将有大事发生!
披头散发的闻舍信如何能受此奇耻大辱,此刻他的脸上黑中带青,额上肉筋暴起,两眼满是杀意。
只见他左手单掌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气运手腕,那把沉重无比的浑魔刀霎时竟如细针一般飞速旋转起来,散发出一片金黄色的光晕。
阵阵尘土被浑魔刀扬起在空中,就在众人视线模糊之际,只听得闻舍信一阵大喝,一道金光瞬时闪过,如离弦之箭一般向莫子赫急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