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接通，女人就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你聋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真是长能耐了，连你妈的电话都敢耽误……”
顾朝生捏了捏眉心，语气冷嗖嗖的，“我在睡觉。您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大概是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了，女人的声音更尖锐了，隐隐有些破音。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有脸说你睡觉呢，那你死了吗，没死就得在第一时间接我的电话！”
顾朝生把听筒拿远了些，听夏茉莉足足骂了十分钟后才把听筒拿回来。
在儿子身上发泄怒火后的夏茉莉心情平复了许多，她又像没事人似的道歉。
“对不起啊生生，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刚才没有忍住骂了你，你别当回事……”
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不是她。
顾朝生无声冷笑。
每次都是用最伤人的话做矛来武装自己，她痛快了就好，却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顾朝生被她伤了多少次了，道歉的话也听了无数次了，他自己练就了一身盔甲，早就不在乎了。
顾朝生：“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
夏茉莉顿了片刻，“我们母子俩好久没见面了，妈妈很想你，明天想让你回家陪我吃顿饭。”
“我明天有事，没有时间。”
夏茉莉只当没听见他的拒绝，“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妈妈烧你最喜欢吃的菜，我会在家里一直等着你来。”
言下之意就是不来也得来。
顾朝生还要再说什么，那边挂断了，他紧紧捏住了手机，用力到指节都泛了白。
他像座泥塑一样站了好久才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枕头边上的乐宝睡得正香，顾朝生轻轻握住了他的小爪子，仿佛要在上面汲取能让自己无坚不摧的能量。
“晚安乐宝。”
……
也许是昨晚自己的心情太差了，顾朝生一直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四点才有了些困意。
他根本没来得及做梦，更别提与心心念念的猫耳少年约会了。
由于生物钟所以准时在七点醒过来的顾朝生看着还在熟睡的乐宝，满是怨念。
他又开始折腾乐宝，但是乐宝一点儿都没被他惊扰，反倒睡得更香了。
顾朝生收回了手，他有些疑惑。
乐宝最近的觉怎么这么多啊。
手机“叮咚”一下又来了短消息，是他妈妈，告诉他不要忘了昨晚答应她的事。
挺好的心情又被毁掉了。
他躺回床上搂着乐宝睡了一个回笼觉，看着时间实在拖不下去了才慢吞吞地穿衣服，收拾好了抱着乐宝出了门。
睡到浑身骨头都快酥了的乐宝终于醒了，他伸伸爪蹬蹬腿，发现自己正在柔软的车座上，一旁的铲屎官正在开车。
他茫然地喵了声。
顾朝生问他，“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