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长久的一阵安静,时京墨好像是在出神,一直在出神。
良久。
“所以,囡囡也曾经历过人间罪恶和无法挽回的伤害吗……”
空气中,气氛凝结了几秒,众人面色都是一变。
时浔也一阵心悸,下意识回头,眼底惶惑和隐隐的不安。
有一瞬间,她在害怕。
时京墨盯着墓碑,眼底隐痛,甚至不敢去看时浔。
“……囡囡,也曾行至水穷处,从很多很多年在之后回来的吗……”
空气一瞬间凝滞了!
时浔面色一白,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甚至忘记了她一只手还抓着时京墨。
时京墨心中一阵无法言喻的悲痛,终于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她。
时浔条件反射的眼神躲闪,她在害怕,她怕爸爸会……怕她。
“囡囡…”
时京墨当年也算是京城第一嘴,跟人含酸捏造吵架干仗从来就没输过,可现在,面对时浔生命中他未曾参与过的过去,他恨极悲极,可说什么话都显得那么无力。
他的囡囡,他的倾倾,他都欠得太多了。
听到这一声极致悲痛极致心疼的囡囡,时浔心里那一瞬间的惊恐瞬间就落了地,被他深深地抱在怀里时,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和寒冷才渐渐回温。
不怕她就好,不觉得她可怕就好。
“爸爸…”
时浔惊恐过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她小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