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频道里有短短几秒的安静，时浔知道傅斯年一定在考虑她的建议。
趁着这几秒的时间，时浔已经安装好了枪口，打开了机舱门，一瞬间海风倒灌进来，湿冷的海风刺的她浑身冰凉，时浔默默调整枪口，对准了雷达监测到的那头部飞机的方向。
“是否同意开枪，队长？”
当然不同意。
一旦海面上动起手来，必然会惊动海面之下，这样他们就有了防范，会开启一级防御机制，并且向总部发出预警求援。
可是他们还有得选吗。
不动手，就不会惊动吗。
对方三架战机降落，势必早已跟海面之下的工作人员达成了一致，换言之，或许他们还未行动就已经在对方的全面掌控监测之下了。
那么，会不会提前暴露，已经不重要了。总归今天他们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击落战机，你有几成把握？”傅斯年问。
封垚在傅斯年问这一句的话时候，就已经调转机头慢慢靠近。
时浔带着护目镜，依然能看到海面之下滚滚巨涛，海面之下仿佛藏着史前海兽，令人生惧。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扣上扳机：“……三成。”
“垚哥，配合她。”
傅斯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封垚觉得他可能疯了。
“收到。”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可能也疯了。
几率小到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三成机会，还是从一个从未摸过枪的非专业的人口中说出来，他们竟然也敢跟着她一起疯。
时浔听到两人没有一秒犹豫的选择相信自己，胸腔猛然一热，手指扣上了扳机，在这一瞬间，她觉得手指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在这之前，她觉得没关系，这一枪赌上自己的命也没关系。
最多，也不过就是海葬，如果真的救不了时京墨，如果这辈子真的不能看一眼自己的父亲，那就死在离他更近一点的地方，也没关系。
时浔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可在听到斯年和垚哥完全信任的一瞬间，忽然觉得血液都在沸腾，烧得她浑身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