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慕水色和妹妹成了易雳的养女,被养在易家,成为易家不足为外人道的三小姐和四小姐。
幼时的慕水色一直深深记着母亲的话,但那时候她并不懂,后来年岁渐长,渐通人事,才明白母亲当年所说不要再回来,不要心怀怨恨是什么意思。
父亲是被人害死的,慕家是被人仇杀的。
慕水色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她心中有恨,常年积压的情绪让她抑郁而偏执。
易雳开始曾劝说,但架不住她的执拗,最后也答应会帮她查出当年陷害仇杀慕家的凶手,可是一晃近二十年,遥遥无期。
隐瞒了二十年的真相被剖开,下面是铺天盖地的鲜血淋漓,血腥恶臭。
慕水色疯了。
后来这许多年里,无数次刀尖舔血,她总会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记得易行川曾在她绝望孤寂时救过她一命,记得他给予自己最干净澄澈的保护和温柔。
可是。
慕水色双眸泣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
易行川嘴里全是血,被她死死的掐住命脉却毫不挣扎,甚至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
“死在你手里,我也算……圆满了……”
易行川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染血的手腕轻轻抬起,仿佛是想摸一摸她的脸。
“水……水…色,我是真…的……”
易行川身体瞬间一僵,而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慕水色一愣,看向他眉心中间直直插着的那把军刺,好几秒,血才从军刺边缘缓缓流下,划过他的眼窝,鼻梁,下巴……
慕水色收回手,没让血沾到自己的手。
她盯着易行川看了许久,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拔出了那把军刺,毫不留恋的转身。
容墨依旧是方才甩军刺的姿势,眼底沁凉无比。
慕水色低头看着手里的军刺,轻声呢喃:“你也不嫌脏。”
容墨脑子里始终是易行川那句没说完的话,他不想听,不想让慕水色听,不想让易雳死在慕水色的手里,更不想让易雳拉着慕水色垫背!
他不配。
楼梯那边有动静传来,众人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