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是他朝别人点头哈腰,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等他抽完烟,别说抽烟了,吃口饭都得尽快扒拉着。
等我抽完这根烟?
老吊只觉得浑身的血这么涌了上来,他不知所措又激动万分,梦里都不敢这么想。
真正的底层,是连被践踏都觉得理由应当的。
“不急,一会儿有场大战,你好好抽完这根烟,等着你挑主梁呢。”白其索的手在他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转过头,微笑着看着他。
“我?挑主梁?”
“对,你,挑主梁。”
“您是说,镇宝将军吧?我怕他到时候不出来,坏了事。”
“不,就是你,老吊。”白其索从地上拿起圆月弯刀,递到了他的手里。
“我?”
“对,你,她们都在等你营救呢,抽完了烟,去救她们吧。”
白其索说得那么自然。
自然到,老吊觉得自己紧张,似乎是丝毫没有必要的。
他缩着的脖子往前探了探,吸了口烟,眼前浮现出那个树下的女人的模样。
是啊,答应了人家的,要去救的,他想。
正想着,远远地,看到一颗黑溜溜的头随着海浪飘回了岸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方向。
老吊下意识地怂怂地笑了笑。
白其索的手轻轻地放到了他的后背,微微用力,这种背后支撑的感觉传来。
老吊脸上那股子怂消失了,他咬了咬牙,快步走到那头面前。
“我宰的你。”老吊说道。
他用的‘宰’,宰牛宰猪的宰。
“你该死。”老吊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