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荞却像是早已猜到了谢景元的想法一般,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去吧。”</p>
她说完,忽然就抬起头来,只正色看了谢景元片刻,才咬了咬牙道:“我也想回一趟京城……”不知道方便不方便……</p>
云荞的话还没说完,谢景元便点了点头道:“我明日一早就上书陛下,准你进京吊唁继父……”</p>
今时今日,也只有这个理由,最让人抓不到任何的错处。</p>
云荞的眼眶却又红了几分,只哽咽道:“嗯,我想回去看看母亲、还有祖母……”</p>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母亲和祖母一定比自己伤心百倍千倍,她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回去京城看看她们,奈何京城与益州却有千里之遥。</p>
“睡吧。”谢景元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股将要吞噬自己的悲伤强按住了,只继续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去跟母亲辞行。”</p>
两人很快就洗漱完了,吹熄了烛火,一同睡在床上。</p>
夫妻俩却从未在床上这般沉默过,云荞不说话,眼眶却涩的很,她吸着鼻子转过头来,漆黑的帐子中,她伸手抚上了谢景元的脸颊,才发现他的脸上一片冰凉。</p>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那一双手就被谢景元握在了掌心里。</p>
男人略带着几分粗粝的宽厚手掌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的手背,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p>
她听见他在自己的耳边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父亲带回国公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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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太过伤心了,昨夜入睡之后,谢景元竟睡得很熟,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云荞已经不在身边了。</p>
天还没有大亮,只有东边的鱼肚白,从隔扇中照进来。</p>
谢景元很快就看见了云荞,她披着一件斗篷,正坐在那隔扇底下,就着些微的白光,一针一线的缝着手里的荷包。</p>
“你怎么一早就起了”谢景元从床上坐了起来。</p>
云荞被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在她已经缝好了最后一针,正低着头打结。</p>
听见谢景元的话,云荞并没急着回话,只是低头咬断了那一根细细的丝线,把做好的荷包翻转过来,仔细的抚平了,这才笑着走到了谢景元的跟前。</p>
“这个荷包昨天晚上就快做好了,所以就干脆早起把它做完了。”</p>
她说着,只侧过了身子,将藏在袖中的两个东西,放在了这荷包中,这才坐到了床沿上,将那荷包递到了谢景元的手中道:“你一路上带着吧。”</p>
之前那个染血的荷包被她收起来了,她一直想着要再给他做一个的,可自从生了朗哥,她实在忙不开这些,难得有些空闲,又忙着给朗哥做针线,最近才抽出空来,好不容易才把这个荷包绣好了。</p>
“里面放了什么”谢景元故意问道,荷包落入掌心的那一刻,他已猜到了这里头收着的东西,只假装就要打开看看。</p>
沉沉的、略微有些凉意,却正是当年他私藏了的那一枚棋子。</p>
“你能……不当着我的面看吗”一想到这棋子的由来,云荞就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都顿时都涨红了,只开口道:“时辰不早了,快起来洗漱,去给母亲请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