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云荞都被张睿的话勾起了一丝兴趣,只停下了碾墨的动作,听着他继续说下去。</p>
大概在三十多年前,益州有一家叫妙品阁的古玩字画店,经常会卖一些名人字画出来,从这个店中,便流传出了宋昕和韩彦的两幅作品。</p>
就连当时的品鉴名家周子雅先生,都分辨不出真假来,后来经妙品阁的老板透露,才知道原来在益州有一个叫宋池非的书生,据说祖上是个宋昕同宗的,极善书画,因在科举中毫无建树,便一心研究画技。</p>
只可惜那时候益州穷困,大家连饭都吃不饱,谁会去买一个没名没姓的穷书生的画呢宋家穷到了连饭都没得吃、连笔墨画纸都买不起,实在没有办法,宋池非就答应了妙品阁的老板,帮他仿冒一些名人字画。</p>
其中便有了宋昕和韩彦的那两幅作品。</p>
谁知道这赝品一卖出去,便惊动了众位品鉴大师,因为连他们都分不清赝品和真迹了。</p>
宋池非一举成名,得了不少银子,但宋家始终认为这不是什么正当营生,因此便不允许他再继续画下去,只让他上京赶考去了。</p>
云荞听的津津有味,忽然见张睿不说了,只好奇开口问道:“他去了京城,那他最后高中了没有”</p>
这个人既然画技超群,想来也应该是个有识之士,说不定能考上举人。</p>
张睿摇了摇头,心情又有些郁闷了,小王妃的外祖是徐家,那是一门三兄弟,父子两探花的门第,对于小王妃来说,肯定认为考科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p>
可是……她哪里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也都是几十年的寒窗、饱读诗书,却连贡院的大门都摸不到。</p>
就比如他……</p>
见张睿表情纠结,谢景元只继续问道:“后来呢这个人怎么样了”</p>
“后来就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消息了。”张睿叹了一口气,这才正色说道:“他是先帝鸿泰二十二年进的京,鸿泰二十三年有一场乡试,据他家人所说,当时他并没有中举,所以就逗留在了京城,可是到鸿泰二十四年的时候,他益州的家人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p>
“你找到了他的家人了吗”谢景元追问道。</p>
“宋池非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他小时候有一个童养媳,后来也改嫁了,元宵节夜市上卖画的男子,就是这个童养媳现在改嫁的男人,这些画,就是他童养媳私藏下来的。”</p>
张睿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已经有些渴了,福安正好送了一盏茶进来,他便端起来喝了一口,又继续道:“据那童养媳说,当年宋池非和宋家人失去联系之后,过了一年多,忽然有一群人闯进宋家,把宋池非以前做的画全烧了。她那时候因为不想守寡,就悄悄的偷了几幅画给她当时的相好的,也就是如今这个卖画的摊主……”</p>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p>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