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算是个奇怪的女孩。
因为她真的很奇怪。
一整个冬天下来,那个女孩儿时不时会过来看她,要不就是守着她所在的屋子,但从未跟她说过话。
每每见面还是一副仇视的状态。
尤其苏长招总有一种感觉,她好像很在意自己身上这件夹袄。
难不成她喜欢?
后来发现她穿的夹袄都旧了,于是再次断定,她果然是看上了自己的夹袄。
可她父母那么好,为什么不给她另外做一件呢?
难不成这就是父王母后曾说过的穷人?
无他。
这些都不重要。
大地回暖。
渭河一带终于要入春了。
苏长招早有打算,只要回暖她就会离开。
自小在雪国王宫里锦衣玉食,她尚不知离开一个地方是需要做一些准备的。
雪国常年冰封,河面冻结,行走冰面从不会有问题。
所以她不会想到渭河看上去还是冰河,踩上去竟如此脆弱。
咔的一声,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掉进冰窟窿里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救她的人正是那个敌视了她一个冬天的奇怪女孩儿。
女孩儿叫白龙女。
听救她的恩人夫妻说,他们是守龙一族的人。
之后很可能是怕她再有个闪失,白龙女便一直跟她在一起。
晚上她俩也一起睡。
今晚是她俩睡得第一个晚上。
一开始苏长招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忘了,今晚是十五月圆之日。
体内那股力量赫然躁动起来,她都来不及告诉旁边的白龙女。
后来白龙女发现事有不对,便去寻了双亲赶来。
其父打了苏长招一掌,十成的掌力方将苏长招体内暴动的真气压下。
之后,白龙女没再跟她一起睡过。
可能是为了安全考虑。
白龙女也从那天开始对她改变了态度,还拿了好些旧物给她,譬如一个玩脏了的洋娃娃。
苏长招曾经的寝宫里,摆满了娃娃,哪一个不比这还看。
她的娃娃,衣服上珍珠是极海珍珠,娃娃的眼睛是用宝石镶嵌的,哪怕是鞋子上的金边都是用真金白银的金线所绣。
只一个娃娃,就要耗上十几个绣娘不眠不休的缝制。
可。
记忆中的那些娃娃,最后不是支离破碎就是浸染在红色的血泊中。
白龙女递来的娃娃,刚好令她回忆起了那些。
结果自然是别开脸,拒了。
又过了一阵。
家里来了位客人。
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
老人皮肤异常白皙,头发也白到近乎跟皮肤一样。
周身一丝不苟,脸上连个胡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