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惊了下,连忙将金色的大氅给皇帝披上:“陛下,夜深露重小心受凉。”
皇帝回头看了眼太子的龙帐,笑骂了句:“狗儿子,半点都没孝心!”
总管眼皮一跳,这话不像是责难啊,也没听出伤心的意思来着。
皇帝摇了摇头,背着手在星光下慢慢往回走,他脚步轻快,甚至呼吸都带着放松。
总管瞬间了然,陛下这是欣慰啊。
他连忙上赶着拍了一记马屁:“殿下出色,那也是陛下教导有方,陛下早早立了九殿下当太子,如今又为殿下铺路,天底下再没哪个父亲能做到陛下这般了。”
哪知,皇帝却是摇头,他脸上笑意逐渐敛了。
好一会,总管才听皇帝说:“不是孤教的,再是出色的犬也教导不出能成为狼王的小狼崽子。”
闻言,总管心头一惊。
他就又听皇帝很轻的叹了口气:“他不是孤的儿子,真正教导他的父亲另有其人。”
总管大惊失色:“陛下!”
皇帝抬手:“孤还不糊涂,他是孤的小九但也不是,不过他若能让大夏繁荣昌盛,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大夏,不能在孤的手里衰落。”
“大夏,必须在孤太子手里威震寰宇!”
总管浑身哆嗦,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冷汗一茬一茬得往外涌,深秋初冬的时节,汗水能顺着鬓角哗啦啦往下淌。
完了,这等秘辛叫他知道了,只怕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皇帝进龙帐,站那等着解大氅,等了好一会不见总管动作,他一回头。
“噗通”总管当即跪下了:“陛下,奴什么都没听到,奴今晚上耳聋了,半个字眼都没听到。”
皇帝嗤笑,抬脚轻踹了他一下:“狗奴才,孤要你狗命还会留你到现在?”
总管愣了一下,狗命保住了?
皇帝不耐:“起来给孤更衣,去告诉御厨,孤也要吃锅子,赶紧整一桌。”
这话落下,总管只觉脖子上的铡刀也跟着尘埃落定了。
没事了,虚惊一场。
他擦着冷汗,哆哆嗦嗦爬起来:“奴才这就去,奴才这就去。”
他忙不迭地出了龙帐,双腿直颤抖,软的跟煮熟的棉条似的,还差点摔一跤。
身边的御前侍卫搀扶着他,总管抖动着双唇,结结巴巴的说:“锅子……锅子陛下要吃……”
侍卫将总管搀扶回了自个的小帐,适才转身去找御厨。
总管窝在自个小床上,被惊吓坏了,浑身发冷汗,这一遭竟是硬生生给惊出了病来,连第二日秋猎都没起的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暂不说皇帝那边如何,且是小团子这边。
她吃到了细嫩无比的狍子腿肉,还有肥嫩相间的带皮兔肉,又嗷呜嗷呜啃了很多野菜,已经甘甜的浆果。
这一顿,奶团吃的是酣畅淋漓。
小肚皮被撑的圆滚滚的,连路都走不动,只得被弟弟抱上床榻。
小黑担心她积食,专门去找御医要了消食的糖丸子,哄着姐姐吃了两三颗。
奶团躺榻上,粉嫩的脚丫子翘来翘去,松散下来的细软头发乱蓬蓬的。
她竖着滚过来滚过去,然后偏头看弟弟一眼,又横着再滚来滚去。
小黑在擦头发,少年长长的鸦发逶迤在地毯上,顺滑的像是绸缎。
擦到半干,团子就见他头顶冒出几缕雾气,紧接着弟弟的头发就全干了。
就,非常好玩的样子!
团子眼睛锃亮锃亮的,她蹭蹭爬过去,扒拉着弟弟盘起来的小腿嚷道:“我也要头上冒烟烟,弟弟我也要。”
小黑垂眸,艳红眼瞳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