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窗户打开,盆内放着冰窖的凉块,也无法避免这炎热盛夏的烦闷与燥热。
尉迟鹭心情不爽极了,一边抬脚走了进来,一边数落道:“不过是那不入流的迷魂散罢了,本郡主早已解毒安好,活蹦乱跳一天了,你却躺在床榻之上,半死不活?”
“本郡主要你这个司礼监的掌印有何用?替本郡主吃那毒药吗?”
内殿里,阿来小心翼翼的扶着邓承雁坐起了身子,心疼的满脸都是怨气,小声道:“都是因着她,掌印您才这样的,她怎的还这样说您的不是。”
邓承雁蓦然睁开眼帘,强撑着自己无力的身子,鹿眸深沉而警告道:“闭嘴,退下去。”
“掌印!都是她这个害——”
身旁的阿匀急忙的伸手拉住了他,将他带到一旁去,“快别说了。”她进来了。
尉迟鹭抬脚走了进来,冷冷的目光睥睨着他们主仆三人,嗤笑一声道:“啧,他们倒是会照顾你啊。”
病成这样了,他们却只知道在殿门外候着,半步都不敢踏进来。
也不知他们这是听话,还是蠢笨的愚忠呢。
“不怪他们,”邓承雁轻声开了口,捏着手中的竹节青郁蓝的被褥,胸口处好像燃着一团要吞噬他的火焰,难受极了。
“都……都怪奴才自己,不喜他们近身伺候,笨手笨脚的,奴才还……还不如自己,自己一人睡个安稳的觉。”
“你身上的伤如此重?”她死死的皱紧了眉头,发觉他说话竟都如此费劲了,那他昨儿个到现在的一天一夜里,是怎样熬过来的。
“并无,”他压下胸膛那翻涌的血液,满嘴苦涩的低下了头,道:“奴才已经好多了,还没有感谢郡主您。”
“感谢本郡主作何?”是她害得他一齐中了毒,也是她害得他现在还躺在床榻上,不能下地,他谢她何?
他轻轻摇了摇头,勾起失血的唇瓣苍白一笑道:“多亏了郡主您的解药,才、才能保下奴才的性命。”
“不必,你是因着本郡主才这样的,合该是本郡主向你道谢才是。”
“郡、郡主客气了,是……是微臣份内之事罢了。”
“不管是不是你的份内之事,总之你这伤是因本郡主而起,本郡主愧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