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而凄厉的声音此时刺耳地传来,随着这声音出现的,是披头散发的曾晚晚。她头上缠着白色绷带,隐约可见斑斑血迹,满脸憔悴,如生了一场大病一般,与平日里花枝招展妩媚动人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见曾氏父子二人都冷冷盯着她,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重重磕了一个头边哀哀哭道:“义父啊,我,我实在是有罪,坏了您老的大事,我实在是不知,不知那高莽枝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也实在是不知是谁在背后给了我一闷棍啊,您。。。您老打我吧,罚我吧。。。”
“好了好了,起来吧。”曾乘风有些不耐烦地朝她挥挥手,“相信这事也并非是从你这走漏了风声,因为景王爷昨日也去了。还有,也并非就坏了什么大事,因为那地库。。。根本就不存在。”
“啊,怎么会。。。”曾晚晚抬起头来,满面既是泪又是汗,没了往日的狐媚,反而显得有些丑陋,这更让曾乘风觉得一阵反感。
“那地库里什么都没有。”曾乘风冷冰冰答了一句,又用更加冷冽的语气道:“还有,数月前,你为何派魏忠到柳弯月房中去行窃,你是准备盗取钥匙后独自去取地库中的金银财宝吗,说,到底是何居心?”
“义父,我都是为了您考虑啊。”曾晚晚急道:“之所以一直未向您汇报,便是不想让您过多烦心,若是当时能找到那钥匙,我便一定会交到您老手上的。我,我怎么会私自盗取呢?”
“哼,但愿如此。不过,现在才知道,那钥匙就顶个屁用,我们都被高普沧给骗了。”曾乘风在儿子的搀扶下坐到床沿上,又挥挥手让干女儿起来,重重叹了口气道:“唉,我们曾家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才能一致对外啊。晚晚,你也受苦了,这事也怪不得你,快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曾晚晚从地上起身,又蹲到了曾乘风身边:“义父,听曾哥说,我们家是想聘请无忧公子到各地收取茶叶是吧?”
曾乘风瞪了儿子一眼,冷冷地道:“这事还未和那无忧公子提起,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曾无庸明白父亲是怪自己多嘴多舌,不该把无关的话说给曾晚晚听。
“义父,此事必须抓紧了啊。”曾晚晚扯了扯曾乘风的衣袖,“据我得到的消息,高莽枝也准备动手了。”
“动手做什么?”
“收取茶叶,我听说他准备找那景王爷先借钱,要把高家的生意重新盘活。”曾晚晚神秘兮兮,压低音量道。
“哼,他能有这个胆量?”曾乘风表面如此说,内心不禁又咯噔一下,果然这景王爷与高莽枝有勾结,看来他们真是准备联手对付曾家了。
“义父,曾哥!”曾晚晚再次跪下,诚恳乞求道:“昨日之事,不论是否造成重大损失,都是晚晚的错,所以,请义父和曾哥一定给晚晚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那无忧公子答应替曾家收取茶叶,晚晚定要紧跟其后,监督其一举一动。义父,曾家如今被人构陷,深陷危机,收取茶叶这件事上绝不可以再生变数了啊。”
“是啊,父亲,晚晚说的对,绝不可再节外生枝,曾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啊。”曾无庸也在一旁帮腔道。
“好了好了,”曾乘风挥挥手示意二人不要再说了,“那无忧公子是什么态度都还不知呢,现在就说跟不跟的,不是太早了吗?”
“义父,那无忧公子上次不是救了巩是新吗,我们就说巩是新是我家家奴,犯了重罪,依法当送官的,可我们怜他家有妻小,只是略作惩罚便放他走了。如今,我们可以再次去报官,告那无忧公子窝藏罪犯,以此逼他答应我们的请求,如何?”
曾乘风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曾晚晚看了好久,最终一言不发,起身就走。曾晚晚疑惑地盯着曾无庸,后者也满脸无奈地道:“晚妹,什么时候你这智商也沦为和陈水深一般水平了?”说完也起身拂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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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无庸的卧室里,反倒只留了曾晚晚一个人,见二人先后走开,她满脸的疑惑开始变为满脸的冷笑,随即也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又轻抚了抚依旧疼痛的后脑勺,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因身心俱疲,此时的高莽枝懒懒地瘫倒在景王府客苑的软床上。从临川山上下来,景王爷并不曾和他有任何交谈,他也无心再去告状。想起曾乘风的狡猾与狠辣,他不寒而栗,怪只怪自己太鲁莽,在未保留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竟然就敢跳出来想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若他真的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吓唬住了,高家何至于这些年一落千丈。
只是想到曾晚晚,他的胸口不禁一阵阵发疼,魏忠那高大的身影,时时在晚晚身边晃动的身影,像鬼魅一样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晚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真的和魏忠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吗,或许那只是曾乘风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而故意编出来的谎言?昨晚在家里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现在自己脑海中,他不能相信,那个告知了自己真相的妻子,难道只是在利用自己吗?他将双手枕于脑后,又将昨夜所有的细节都重新梳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