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攸乐,咱们是女孩儿家,那些军国大事操心不来,还是留给皇上和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去决定吧。”珂玥一向心疼攸乐太辛苦,此时见她貌似有更大的雄心壮志,不禁有些担心她给自己肩上加上更重的担子。
景王爷和司徒浩却同时保持了沉默。王爷就是朝堂中人,这些年闲云野鹤惯了,本是欲远离那些是是非非,派系斗争,只做个清静无为的闲散王爷,与王妃做只享人间富贵的神仙眷侣,可如今曾乘风父子所暴露出的丑陋本性让他本平静无波的内心起了波澜,攸乐作为一个女子,她的胸怀与情义更是感染了他,此时,他明白攸乐心中所想,只是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去做,毕竟,踏出一步便意味着要跳入火坑,他必将首先成为众矢之的。
司徒浩的眼光却始终默默地停留在攸乐的身上。他喜欢她,喜欢了整整四年,可自从得知攸乐的心中还有马凌云时,他本想坦露的心扉便彻底关上了,但他尊重攸乐,愿意支持她所做的一切决定,只要攸乐愿意去揭发四大部首脑的罪行,即便再苦再难,他都愿意去帮助她。
“曾乘风早就不仅仅只是我们高家的敌人,自他将劣质马匹作为战马卖给朝廷从中谋取暴利开始,他便已经是全大梁百姓的敌人了。若他再进一步将几大部首脑以恶行拉下水,则会危害到更多的百姓。”攸乐有些迷惘但又有些坚定地望着嫣儿和珂玥,“你们不必担心我,首先我会保护好自己。但如今,我确实不仅仅要让曾氏父子血债血偿,更要将所有与他相关的罪人都拉下马来,还高家一个清白,还大梁一个清明。”
王爷被攸乐说得有些惭愧,又有些感动,忙举起酒杯痛饮一口,掩住了自己脸上的复杂情绪。一杯饮毕,他又满上一杯,对着攸乐道:“我支持你。身为大梁的王爷,怎可领其禄而不履其责?”接着,他端着酒杯环顾一周道:“大家一起举杯吧,为了攸乐,为了高家,更为了大梁!”
众人忙起身还礼,嫣儿又笑嘻嘻道:“好吧,攸乐,只要你愿意,我司徒嫣儿始终都和你一起同患难,共进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有那么可怕,言重了啊。”攸乐望着一脸诡笑的嫣儿道,可话音未落,嫣儿又指指一旁的司徒浩道:“刚才那些话全是他心里正在想的,我只是帮他说出来而已。”
司徒浩一阵脸红,朝她啐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
嫣儿洋洋得意道:“不仅仅我知道,王爷和王妃都看出来了,你看你那样子,‘我支持攸乐’五个大字都写在脸上呢。”
王妃噗嗤一声笑出来,司徒浩却放下酒杯追着嫣儿便打,你追我赶地又闹了好一阵子,直到嫣儿告饶,说自己有正事要说,司徒浩才停下。
“你说,你今儿要是说不出个正事,我追到天黑也非追到你不可。”司徒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妹妹。
嫣儿躲到攸乐身后,离司徒浩保持了几米的距离,才一本正经道:“曾家好像有大事要发生。我不确定是什么,但曾无庸貌似既兴奋又紧张。”
“你这马后炮,不就是刚才王爷说的提名曾乘风为户部侍郎之事?”司徒浩说着又要冲过来。
嫣儿忙止住他道:“绝非如此。即便是户部侍郎,当得上便当得上,当不上便当不上,不值得他如此茶饭不思,忧心忡忡。从他的语气中,他是想支持自己的父亲去做那件事,但又怕那件事没做成而给全家遭祸,貌似做成了便能飞黄腾达,失败了便会一败涂地,但具体是什么事,我还始终未套出他的话来。”
攸乐不禁起疑,难道曾乘风不去出使夜秦,不是因为自己即将被提名做户部侍郎,而是因为更重要更机密的事?每年出使各国,是大梁最为重要的外交活动之一,如此重要的活动他都愿意拱手让人,幕后这事可太非同小可了。
攸乐见王爷似乎若有所思,紧皱眉头,但却始终未开口,自己也不好过多追问。
“好吧,瞧你这办事能力,打听个半截子,这也叫有重要的事。”司徒浩乜斜了妹妹一眼,再懒得理她,回到自己座位上道:“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要说。”
见众人都紧张地望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忙摆摆手道:“我说的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只是,高府多了一个人。”
攸乐立即瞳孔紧缩,问道:“是谁?”
“此人名为阿丑,长的奇丑无比,说是高伯的远房乡下亲戚,但我看他倒时常接近高大哥,且对柳伯母极为关心。因此对此人有些起疑,怀疑他是否是曾家派来的奸细,之前不是有人半夜到柳伯母房中偷窃吗,此人会不会对伯母不利?他接近高大哥,是否想彻底整垮高家?”
“你看你这办事能力,不也是打听个半截子吊人胃口吗?”嫣儿也毫不放过机会糗自己的哥哥。
说起高家的生意,如今已是风雨飘摇,徒剩一个虚架子罢了,本以为将曾家的生意阻断,高莽枝便可趁此机会将高家生意再行壮大,谁知此人仍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稀泥,攸乐不禁内心失望至极,所以说这新来的阿丑接近高莽枝是为了整垮高家,她倒是觉得不太说得通。只是母亲,一想起母亲上次夜间差点被人用棍棒殴打,她便心如刀割。这阿丑是否会对母亲不利,这才是她最大的担忧。
司徒浩见攸乐泪珠盈盈,忙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攸乐,我,我一定会保护伯母安全的。上次那个行刺的,我已试探过了,果然是那个魏忠。但我看他后来并未对伯母有任何不轨,也便没急着告诉你了。至于那个阿丑,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定能摸清他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