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也是一惊,刚他只是多想了些事,可却还是没能逃过鬼谷王禅的眼睛,而且王禅非是从外表来观晋王,却直言其心,这不得不让他小心应对。
“此事还是由老夫来询鬼谷先生了。
先生传与晋王之竹简言明,让晋王代表北方配合与吴国会盟,而且言明以武会盟,特意让晋王提议愿意参与角逐霸主诸侯各带两万兵甲,可在齐王寿宴之上,先生却并不明言,反而说与德者居之,这不是相互矛盾吗?
老夫认为吴国礼崩乐坏,吴王夫差穷兵黩武,何德何能与晋王争霸。
若论及德行,晋王在诸侯列国之中无出其二,自然可顺利成为诸侯霸主,平息争纷,为大周天下谋福谋利。
可如此一来,吴国此时兵强马壮,若真的以武会盟,那于晋国十分不利,此事老夫不解,本来老夫不愿前来,也不愿晋王同意此举,可晋王大度依然遵从了先生之意。
现在也该先生把此事说个清楚,也免晋王与老夫心中有虑,反而坏了先生天下大计。”
王禅微微一笑,知道此时的孔夫子其实已完全站在晋国的一边,而他的话也失了公允,正是屁股所处的位置决定脑袋里的想法,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身为晋王食客自然为晋王打抱不平起来,而且语气之中也带着献媚之态。
“夫子之惑也是本王之惑,本王并不好武,也不喜乱起兵事,虽然刚才夫子以吴国夫差之语有些偏颇,却也说得不错。
自吴国先王阖闾以来,吴国与我中原列国礼制不一,尊卑不分。
当年阖闾所纳之妻妾无不是普通百姓卑微之身,而现在夫差更是公然有违大周礼制,取了一个民间女子为妃,虽然本王对此也并不在乎,可吴国种种在列国之间有如异类,不尊礼制何来德行,难道说先生对于礼制也不在乎吗?”
王禅一听,知道晋王的意思,就是想用礼制尊卑来先行压制住自己,这样纵有再多说辞也会被套上一个不尊周礼的高帽子。
而晋王之所以依然同意王禅的主意,其实也是看在商亡周兴之地的份上,若不然以晋王的身份资格,是完全不必要与一个年轻的吴国夫差争霸的。
晋国有中原优势,而中原之人受之周礼,而且百姓也吴越这些偏远的诸侯更开明,在晋王的眼中,从来也不会看得起像吴国、越国、甚至于秦国这样的诸侯,他们都有如蛮夷,是礼崩乐坏之众。
可王禅听完齐王之话,也是再次微笑以对,一点也不会生气。
孔夫子一看,却又插了一句道:“刚才老夫所说,以及刚才王上所说,先生是觉得并不在乎,还是先生觉得已经胸有成竹不屑于顾。
这几年来老夫行走列国也认识不少隐居的高人,许多都是世人传闻中的得道仙人,他们一样法力高强,他们也都对晋国抱以希望,希望晋王能为天下一统中原,还天下安宁之态,也非是老夫与晋王自卖自夸。”
王禅一听,心里也有些数了,孔老夫子为了证明其与晋王刚才所言,现在无意之中也透露了几分信息,说明兴晋会这几年确实不可小瞧了。
王禅此时也是有些无奈,却还是再次笑笑,也不言语。
“先生这是何故,为何一言不发,难道真如夫子所言,还是这几年学了些道法,就瞧不起本王与夫子了。”
王禅并不搭理,反而自斟自饮,在晋王与孔夫子两人相互说话的这段时间里,王禅可是慢斟细品,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此时孔夫子的脸也有些变色,而晋王也是有些怒气,自己也不相邀举杯干了一杯,而孔夫子呢则是依然显得有礼,只是脸上也显出怨气,一目了然。
王禅一看,哈哈一笑这才道:“晋王,今日是你与夫子请本公子来的,可本公子坐下之后,自罚一杯,却不见晋王有礼待客,更不见孔夫子以礼相待,高高在上都在责问在下,若要说德行,又在何处?
刚才本公子一直想说话,可晋王与孔夫子一直在自夸自谈,紧接着就胡乱给本公子安什么高傲自负之态,又说本公子瞧不起晋王,瞧不起夫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不知这又是何故?
刚才晋王与孔夫子说吴王夫差如何如何,可我知夫差此人却少有妄议它人,凭这一点难道就不比你们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