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幽眸一瞟在厅群雄,谁会是这次的刽子手。这时厅外一人,青衣裹素,走入大厅内朝正坐上的何进微微作揖一礼,何进眉目下沉,冷冷道:“异度,为何来得那么迟啊?”
来者生得一副武将凌厉地剑眉,五官虽粗但雄姿犹存,余光轻扫过坐于左侧的云襄一眼后,方说明道:“下官适才处理公务,一时忘了时辰,还望大将军见谅。”
何进摆了摆手,示意道:“罢了罢了,你就坐自罚三杯即可。”
“遵命,。”男子沉面于下,缓缓后撤行礼入座,云襄立即朝他点了点头,反而令男子感到出乎意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都留意在云襄身上。
“唐周之死,张让那群阉狗一定会认为是本将军派人所为,”何进饮了一口酒,醉意渐浓,糊口道:“诸位……可知是谁杀了他?”
“大将军唐周本就是黄巾余孽,想必是对黄巾之乱痛恨之辈,对其下手也难说,”袁绍立即开口,不给众人分说的机会,“亦或是黄巾余党为尽,对他告发之事怀恨在心,寻至洛阳,下手报复。”说完还不忘向云襄炫耀地抛去一个眼神,仿佛在告诉对方,有我在你的所谓足智多谋都是无用功。
那只云襄根本没有在意,斟满酒向对桌的最后入席的男子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看来有些人一点也不把大将军的话放在心上啊?”袁绍冷眼相向得明显,众人的目光很快就都聚在云襄一人身上,显然这句话就是这对他而说的。
“云襄,”何进眉头一挑,凛然道:“太常皇甫嵩对你可是大加赞赏,说你才思敏捷,不如今日就唐周一事,说说你的见解,好让本将军和诸位看看你的能耐。”
“大将军言重了,”云襄缓缓站起身来,郑重道:“云某不过一介布衣,读了几本春秋,怎敢卖弄,不过唐周被杀一事只要稍加思考,其实算不上忧心之事,反观十常侍那边才该有所忌惮。”
“唔?”何进微微沉吟,道:“此话怎讲?”
“唐周本就是无足轻重之人,黄巾之乱平定之后,他更是无功无德沦为弃子,今被人刻意杀害恐怕不仅仅是仇杀那么简单,”云襄一边分析,一边暗自冷笑,“想必定是有心之人想借此震慑住宫中十常侍,故意而为。”
他的话意稍冷像是看破一切,却又故意不愿全盘托口,何进没有忙着开口,眼尾偷偷扫向自己刚刚征辟录用的东曹掾蒯越,只见蒯越脸色颇沉,一直注视着云襄。
蒯越在云襄面前像是暴露无遗的猎物,猎手那犀利地眼珠冷光徐徐地将他定得牢牢的,他手心微微渗出阵阵冷汗,眼神却不闪躲迎视着云襄。
“或许是在下异想天开,”云襄拱了拱手,苦笑道:“毕竟随意杀害朝廷命官,形同谋逆。”
蒯越脸色难堪地咽了一口冷酒,何进也觉得有些惊讶,忙圆场道:“好啦,唐周之事自有廷尉正钟繇去查办,就不劳我们费心。诸位皆是当今难得的英豪,他日便要远赴凉州,为朝廷杀敌平乱,今我代陛下为各位设宴,就当是壮行。来!与我同饮此杯,不醉不归!”
众人忙纷纷举杯起身,仰首一饮而尽。
何进急忙忙地撇开话题,本就在云襄意料之中,这次胭脂楼主谋多半就是他,而替他谋划此事之人,想必就是眼下举手投足间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蒯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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