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如此盛情,快同我入营,正巧我们营中饮餐在即。”
“如此李某就恭敬不如从命,公子请。”
“李大人请。”
辕门下众人相继转身,沿着肉汤飘向处,并肩而行。一路上云襄没有多做提问,眉睫轻挑间对于李历的到来已有答案。
午饭时只闻竹筷与瓷皿碰撞声,众人吆喝要肉吃,并无片言关于战事的交谈。
一直到午后众人汤饱肉足,聚在营中央空旷之地的将士们尽数散去,管亥等人相继入帐歇息时,李历才愣愣地问了一句:“云公子不准备商讨作战方案?”
云襄微笑道:“大伙近日来多番折腾,也该稍作休息整顿,更何况眼前不必我们再费心思考虑如何破营,张梁他们坐不住脚会自己送上门的。”
“自己送上门?”李历停住脚步,侧过身疑惑道:“云公子认为黄巾贼他们这次会主动出击?”
“子智还看不出来吗?”云襄身边的郭嘉接过话,解释道:“如今黄巾贼失了张角,丢了两万将士,若是不做最后一搏岂不白来冀州?”
李历的目光恍然一亮,不过立刻陷入疑惑之中,“既然如此,不是更该早作准备,以应来敌?”
云襄神态自若,眸光平平地看向辕门,望着辕门之外更远的地方,没有立刻回答李历的问题。
“或许,来的不过是替死的糊涂将士,”片刻后,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他只言片语,李历又得一疑惑,但是李历到底也不是庸碌之辈,与身边的早已心知肚明的郭嘉稍微撞眼,在那同样面容平静略带微笑的脸上,李历愈发感到没有那么紧张,无论如何,此战云军都已然胜券在握。
李历像是被这种无形中莫名自信轻松的氛围感染,唇角微微含笑,将目光缓缓移开。任沮授、田丰、辛毗兄弟如何称赞,都不如自己亲自和他见上一面体会切实。多日来围绕在他心中的困惑,似乎越来越明朗开,云襄果真与众不同。
在别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年不满二十,凭着不知道的缘由当上了这云军的首领,有人曾说是因为他老子的关系,否则怎么区区毛头小子如何能当大任。而现在在李历看来,那一切莫须有的讽刺诽谤,只是因为他们并未真正认识他。
……
……
与云襄大营的轻松适宜相比,张梁大营似乎显得大战在即异常紧张。做足了充足的准备之后,这位黄巾义军首领中仅剩的三将军不声不响的召集了全营上下所有弟子,于大营下做最后的动员。
烈日高照,营门口黄灿灿地一片,黄巾势力仅存的两万余众弟子,汇集在这里,他们交头接耳讨论首脑要做什么,谁也没能想到他们的首领正密谋着什么。
营门下赫然有四人推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上摆放着一口棕色的棺木,棕色的棺盖顶上铺着一条鲜黄色的布匹,流苏下垂,令气氛森然怪异起来。许多人并不知道那口棺木里到底躺着谁,或许只是张梁为了示警而让人做的。众人相继收住嘴,沉默着目迎马车后徐徐走近的张梁,以及张曼成等几名头领。
张梁一手搭在棺木上,侧着脸严肃的望着众弟子,迟迟未开口。
没了张角、张宝,张梁本以为天就此塌下来了,但是意外中在张角怀里拾到那本太平要术,第二天一切都改变了。张梁不打算就这样庸庸碌碌等待汉军或者云军打来,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