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原自知这位故友的脾气,话中不敢有添油加醋的虚假糊弄之言,见他不再怀疑自己前来的目的后,视线在庭院周围打量了一圈,打算找个可以转移的话题。
“这荀府虽然不是很豪华,似乎还是应有尽有呀。”
“根矩在廷尉府当差,应该对这样庭院的景致看到不想看了吧。”管宁目光随之一移,调侃道:“难道这里还会与众不同些?”
“幼安,你既然已知我来意,又何必处处嘲笑我呢。”邴原苦笑道。
管宁见他主动开门见山,便不再问难,反而坦然道:“你是来问荀彧给了我什么答案法子的吧。”
邴原看着管宁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笑意,坐正身姿,兴奋地又凑近几分,忙问道:“对对对,幼安不仅仅对陈明礼让之道参透甚深,就连琢磨人心思的眼力也越来越厉害,我真是……”
“打住!”管宁最受不了油腔滑调的巴结,忙抬手示意道:“你甭夸奖我,你我打小认识,难道还不知道我最讨厌阿谀奉承的话。”
“抱歉,一时高兴这醉就不由自主的说出这番话,”邴原心头一跳,忙改口道。
管宁只是自顾自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并未再有怒意责骂之姿,仅仅将目光放向远端,仿佛告诉邴原这段就次翻了篇,让邴原觉得可以继续询问来此的最终问题。
“那不知荀大公子替幼安出了什么主意?”
管宁低头喝着茶,洒然道:“入住荀府,静观其变。”
“什么?”邴原大吃一惊,猝然站起身来,又确认了一遍,问道:“就这样?”
“就这样。”管宁的回答很干脆,不重样却是同一答案。
邴原凝视了他半响,俯下身低声问道:“他知道你如今是云公子的人吗?”
“知道呀。”管宁不以为然道:“君子之交,岂能有所隐瞒。”
“那他不会不知道十常侍正打算对付大将军一党,云公子也在名单其中。”邴原面露疑惑,“他如此做法,岂不是告诉别人,他站与云公子,大将军站同一立场?”
管宁咳嗽了两声,放下茶杯,直起腰背,经邴原这么一提,他恍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荀彧为何收留他们,难道真如邴原所说,他已经心有所属,归顺云襄,还是他另有目的,毕竟他的妻室细究起来也是宦官一脉的。
管宁霍然起身道:“根矩,这茶咱们就喝到这里,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他这一句话说完后,就转身离开庭院,张合向邴原礼貌的一鞠后也随之退出。
“幼安,若是此处住不了,我那小宅虽然不比这宽敞,但是仍然容得下你和张将军。”邴原急忙转过身,喊住匆匆离开的管宁,“我在府中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