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向张温抱拳行礼,表示谢意后相继入座。
“云公子妙计安幽冀二州,不知可有办法平定此番叛乱。”张温的声音很正式,一点闲谈的意思也没有,直奔主题道:“文台对你可是抱有很大的期望。”
云襄一脸苦笑,道:“叔父他太过抬爱,此番叛军不比黄巾贼,非我一人可平。”
“哦?”张温挑了挑眉毛,“依公子的意思此战可胜?”
云襄眉目清俊,定睛看了看张温好一阵子,才了口,却是反问:“难道大人觉得征西军抵达战场,朝廷还会败?”
张温眉睫一抖,这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和天子龙颜下尚且对答如流,今日怎么可以栽在这种毛头小子手上,忙反驳道:“云公子如此有把握,又为何不即可动身前往叛军所在陇西城,而在汉阳城风栖山上安营扎寨?”
“因为陇西非决胜之地,而汉阳才是我军反败为胜,收复叛乱失地的开始。”云襄正色道。
听他这一席话,倒像是胜券在握,张温忍不住又细细观察了云襄一会儿,难道孙坚骗我,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压根不懂如今局势所趋,全然是纸上谈兵?
……
……
“等两个人,身在陇西的马腾,和正在赶来的董卓,则大事可成!”
这是云襄留给张温的最后一句话,他还未回神领悟这句话的含义时,云襄便突兀地请示因突然下雨,营中还有些事情需要重新休整布置,就起身辞了行,扬长而去。
片刻之后,孙坚也已同样的理由辞去,大厅内骤然只剩下还在揣摩云襄那句话意义的张温,以及左右侍从。
“马腾?他不是守着陇西城吗?”张温自言自语道:“他的意思是陇西要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温猛地摇着头,站起身来绕过桌案,走到厅中央来回踱了几步,“马腾是什么人,他麾下铁骑与董卓并称西凉二虎,岂会轻易败下阵来,”他说着望向空荡荡且幽暗的门外,侃侃道:“依我看,这个云襄徒有虚名,言过其实。”
张温自发牢骚,调侃云襄不过尔尔之际,殊不知陇西那边,马腾已经陷入左右两难的处境。
陇西城内,自打叛军压境开始,城中百姓无不喊着嚷嚷着要开城出逃,这里绝大部分都是汉人,且是多半是靠着压榨羌人生活的富庶人家,他们可以想象一旦叛军攻入汉阳城,他们的下场将会有多凄惨,朝廷从护羌都尉府一路节节败退,金城郡失守,陇西多半也不保了。人类本能的求生欲从骨子里窜出来,从早到晚堵在城门口通行无果后,这会又闹到太守府外。
“将军,嚷嚷打开城门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兄弟们又不能动武,不少弟兄都被百姓打伤,我们该如何是好?”
“将军,城门的庞将军来报,百姓扬言若是今夜不开城门,就要放火烧了城中主要街道!”
“反了,都反了!”马腾再也坐不住了,走到厅下,拧着两股粗眉,愤愤道:“让庞德坚守城门,若是再有造谣生事者,杀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