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相遇，可能就要这么错过救妈妈的机会了。
沈向霆握住了顾妄言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谢谢。”他亦是感激地看向了鱼尾夫妇。
“但是，我还是得提前跟你们说，”林知薇说，“没有什么万能的药。舒老师的病已经到了哪个地步，我们并没有去查，只知道已经是晚期了，那癌细胞恐怕已经扩散了不少。墨家这批药，并非百分百能救你妈妈的命。”
“我知道！”顾妄言激动地点了点头。
可是，能让温景焰不惜放下自己的尊严去求敌对家族的药，必然是妈妈最后和最大的希望了。
林知薇说：“几率是一半一半。治疗的过程中有不可预知的并发症，还可能留下后遗症，我必须先跟你讲清楚。”
顾妄言毫不犹豫地道：“我要试！”
没有它，死亡率是百分百，而有了它，至少还有一半能活下来的机会！为什么不试？
竟然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沈向霆听了都感到惊愕。
这可是晚期啊。
上辈子舒阿姨没有等来奇迹，患癌去世，所以这个机会，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的。
墨家竟有这样的本事……
“很惊讶吗？”林知薇看到沈向霆的表情，笑了笑。
他点头：“要是能批量销售，它能救无数人的命。”
墨聿白双腿交叠，微微后靠，呈大佬之姿：“我对普度众生不感兴趣。”
沈向霆不说什么。
他只是感慨，墨家恐怕有一支强大的医疗团队。
要不要批量销售这是墨家人要考虑的事，就算他们不做这个事，他也不能道德绑架他们。
能救舒阿姨就好。
“真的很感谢你们！”顾妄言说道，“Vivi前辈，九爷，如果日后有任何用得着我们顾家的地方，请一定要说！”
“沈家也是。”
林知薇笑出声：“连我老公都需要求助的事……这世上恐怕也没人能解决得了了。”
向往二人微怔。
怎么说呢，还真是。
“不需要有什么负担，”林知薇说道，“我帮你，是因为看到了以前的我自己。舒老师跟我母亲一样，她们活得太辛苦了，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却又放不下我们，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小时候的我不懂，没能早点放妈妈走，哭着喊着求妈妈留下来，最终……让妈妈走上了绝路。我无数次想，我要是能早点放她走就好了……你还有机会，舒老师要是能渡过这次的难关，就好好地跟妈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沈向霆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林知薇因为想起了逝去的母亲，说着说着就有些走神，墨聿白的注意力都在妻子身上，因而也没发现沈向霆的求助眼神。
墨聿白抱了抱妻子，在她额上亲吻一下：“妈是希望你幸福的，她在天上看着你呢，别伤心了。”
“嗯。”
顾妄言怔怔地，脑子有些混乱，撑住了自己的额头，喃喃着：“什么叫……妈妈跟你母亲一样？一样？”
林知薇的母亲谎称在林家过不下去了，和她父亲离婚，与初恋远走他乡。
结果真相却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吃着抗抑郁药熬了一年。
那位娱乐圈的老前辈，为了女儿而放弃自己的梦想退出娱乐圈，过着在豪门当金丝雀的生活，抑郁成疾；又是为了女儿，想试着去治愈自己，给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却最终没能抗住，留下一封遗书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林知薇，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跳了下去的。
她没能留住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