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康熙猛地将折子推开,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梁久功忙上前来,“皇上,保重龙体啊。”
又赶忙朝着一边侍立的小太监们喝骂一声:“一个个小崽子,眼睛都长哪儿去了?没点眼力见儿,还不赶紧收拾了,等着皇上自己收拾吗?”
小太监们得了令,才敢动作,上前将折子,笔墨都收好重新放回御案上,又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说说这些个大臣,不管百姓如何,只盯着朕的家事看!”康熙拍着桌子怒骂。
梁久功站在边上,不敢冒进,只道:“陛下是大清的皇帝,是天子,陛下的事情,哪有家事啊。”
康熙便扭头瞪了梁久功一眼,“照你这么说,你也觉得朕应该处死老大了?”
梁久功身上一颤,双腿一软就跪下去了,“奴才不敢呐!”
“皇上,奴才就是一个阉人,平常伺候伺候皇上笔墨饮食还成,可万不敢置喙朝政,求皇上看在奴才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饶奴才一条狗命吧。”
康熙叹了口气,身体向后,缓缓靠在九龙椅上,“起来吧。”
梁久功装模作样地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谢皇上。”
“禀皇上,惠妃娘娘求见。”魏珠站在门口的台阶下,禀了一句。
透过洞开的大门,康熙瞧见平常最是骄傲的惠妃站在台阶下,半边身子都倚靠在张嬷嬷身上,旁边没有轿撵,她是一路从后宫走过来的。
那人红着一双眼睛,莫名让皇上想起年少时的相伴时光,“让她进来吧。”
“是!”魏珠应了一声,又回去迎惠妃,“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多谢。”惠妃摆脱张嬷嬷的手,一步一晃,仪态却半分不损地上了台阶,进了南书房,敛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说话吧。”康熙朝着惠妃摆手。
“臣妾不敢。”惠妃不仅没起身,反而还就势跪了下去。
康熙合了下眸子,遮掩了眼底的不耐,一个个都来逼他!
“你是为老大的事情来的吧?”
惠妃一个叩首,“臣妾有罪,不敢求皇上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