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恶狠狠的盯着海香。
脑海里几乎一瞬间便回闪过,那个小女婴刚刚抱进他怀里时,还不会睁眼,嗓子也弱的很,哭声像蚊虫嗡嗡似的。
七福晋与她说:“小格格,睁开眼,瞧瞧你阿玛。”
那孩子当真就迷迷蒙蒙的掀着眼皮,睨了一眼胤祐。也不知她短暂可怜的生命里,就这么一眼,她有没有将自己阿玛看清楚。
犹记当时心里的温暖,在此时全变成了刺骨的冰渣。
胤祐气的面色惨白!
这个女人说什么?说小格格是她这个做亲额娘的害死的!?
“我是自愿的,他说的对,是我诱引他在先,是我…啊!”
海香话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余十九气的浑身发抖,她眼眸含泪,颤声道:“闭嘴,给我闭嘴!不准再说了!”
“呵。”
海香好一会儿,竟突兀的笑了声儿,她摸了摸被打红的脸,又往胤祐那边看了一眼,竟轻笑说:“你对七爷真好,你将他看作你的宝贝,生怕他受不了一点刺激。”
她又埋着头吃吃的笑了一声,再仰头时,海香面色平静了不少,她徐徐说着:“可是他是爱新觉罗啊,再是不受宠的皇子,那也是皇子,也是能随意定人生死,随便改变一个人的一生的。”
余十九一边示意粗使嬷嬷退下,声音低哑,反问海香:“你想说你进七爷府改变了你的一生,害你不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你就将这个错算在七爷的头上,算在你自己女儿头上,是吗?”
海香深吸了一口气,笑说:“若不是因为进京选秀,而要被指进七爷府,我可以和春哥在我们胶州过一辈子的。他不用那么辛苦的为了来京城找我,和家里恩断义绝,导致他娘亲病亡,父亲出来找寻他时,被山匪劫财杀害了。”
余十九看见海香眼里的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可说起这些时,面容却是那般平静。
像是心里头压的什么大事终于落地了。
“余妹妹你可能觉得我傻,郑春这样对我,我还念着他,可这本来就是我欠他的,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来找我,他会有很好的人生的。当然这也是这七爷府欠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