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赫特:“你的说法可真让我感到惊讶。我以为国防军的军官们都会非常厌恶这项法令。毕竟它要求在前线作战的军队在苏联政委被俘后将其一律枪毙。它要求前线士兵直接枪毙战俘。”
曼施泰因:“你认为我们厌恶它的原因是什么?”
艾伯赫特:“它违背了你们身为军人的原则以及你们对于战争的理解。”
听到艾伯赫特所说的这句话,将军笑了。仿佛当他真正与这个此前接触不多的“前总参谋部人员”就某个问题进入深入交谈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地忘了这个年轻人身上所穿的制服与他之间的不同。
在绿眼睛的贵族因为他的笑声而流『露』出疑『惑』的时候,曼施泰因将军说:“格罗伊茨伯爵,你的说法太宽泛了,也太夸夸其谈了。如果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我会说,身为将军,我有责任为追随我的那些士兵们的荣誉负责。并且我也不应该明知某个命令会让他们感到气馁却依旧还强行让他们去执行。”
这下,轮到艾伯赫特在听到对方的这番话语后笑起来了。
艾伯赫特:“所以您最后让他们去执行这份命令了吗?”
曼施泰因:“没有,出于我刚才和你提起的那些原因,我不得不向上级报告,在我所属的范围内将不会执行政委法令。”
这一下,艾伯赫特是真的怔愣了。
在恍然大悟的失笑后,他的神情中流『露』出了他不打算隐藏的羡慕,并真诚道:“能在您的第56装甲军中服役,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可更令艾伯赫特感到惊讶的,却是曼施泰因将军的下一句话。
将军说:“格罗伊茨伯爵,很多时候,我们可以不必永远都只是让自己身不由己。”
我们可以不必永远都只是让自己身不由己。
这句话便这样与那句“我有责任为追随我的那些士兵们的荣誉负责。”一起,成为了萦绕在艾伯赫特的心中无法放下的话语。
它成为了一个光点,在艾伯赫特所看到、所置身的阴暗中隐约可现地闪烁起来。
它就好像在幽深洞『穴』中的唯一一只萤火虫。
它存在着,并用它的存在提醒这个已然身陷深渊的青年这个世界还有的另外一个模样。
三天后,这个已然成为了党卫队高官的贵族青年在北方集团军群指挥部完成了自己本次行程的主要任务。
他向数名国防军的高级军官了解了许多苏联敌后游击队的问题。
并且他也向那些集团军群的那些将军们保证,安全警察一定会加派人手保证德军后方的安全。
而后他所乘坐的那架联络机就再次起飞。
先前他曾做客过的第57装甲军此时已经在强渡波拉河后直抵米扬斯克城下。
但雨季的到来却使得德军的进攻变得困难,也让苏军的抵抗变得越来越强烈。
可是冲天的炮火声却反而能够让这个贵族青年感觉到内心的宁静,也让他能够再次开始思考。
他不禁去想,身为一名军长,曼施泰因将军尚且能够知道要为士兵们的荣誉负责。为何他们所崇拜、所宣誓效忠的帝国元首却要下达那些必定会让德意志污名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