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年级,有一个同学们都心照不宣,只有当事人还蒙在鼓里的传统,那是在重大考试前,几乎每个人都要找个理由和这个矮个子国女孩握手,女生们甚至还能故作亲昵地讨到一个拥抱,据说这种行为是考试取得高分的一种潜在保证。
瑾这么不知不觉间成了大家的吉祥物。
或许是时序越来越接近夏天,走在傍晚的微风,也并没有觉得十分凉快。辰辰将t恤衫的短袖向折了折,一直翻到肩膀,不经意间露出漂亮的肱二头肌,那是数月在阿舍洛特河挥动船桨雕刻出来的线条。
他扭脸,去看这个喜滋滋行走在路的吉祥物,恰巧看到她脸飞起两片小红云,瑾呆笑了一下,咬着嘴唇低下头。
她仍戴着那副笨重的黑框眼镜,豆青色小格子衬衫虽说看起来稍显幼稚,与这个开到荼靡的春末夏初季节倒也和衬应景,只是,这么高的温度,她仍然将扭扣一粒粒扣到领口,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哎,身边有个学神感觉真不好!”辰辰这么说并不是纯粹的恭维,而是真心话。
从大考小考,到作业论,辛辛苦苦追了整整一年,他的成绩在全年级也勉强在游徘徊,要是拿gpa和瑾,根本不能望其项背。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起得别人早,睡得别人晚,连周末也一点儿不敢懈怠,难道真的是脑回路和瑾这样的学霸少了几条吗?
可是话说回来,在大多数情况下,明明瑾才是更幼稚可笑的那一个!
“嘿,什么学霸、学神的?都是跟陈义廷学坏了。”瑾嘴虽这么说,脸却喜笑颜开。
看着瑾,辰辰忽然有所领悟,她在学习成绩遥遥领先的原因,或许正是由于她的简单和心无旁骛。
“哎,对了,她的ap法语肯定也没问题吧?”辰辰装作轻描淡写,却将重音放在了那个第三人称代词。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这个在发音男性与女性毫无区别的字眼,在辰辰和瑾之间,被默认为一个人的专属指代,那个人是羽悠。
“这还用问?你现在去考ap,是不是也会狂虐整考场的老美,没有任何悬念?”瑾白了辰辰一眼,明显是嫌弃他的问题太没质量。
“她……怎么又没和你在一起?”辰辰顾不学霸的鄙视,一心只是觉得怪,近来晚去餐厅吃饭,绝少见到羽悠的身影。
“我不是没劝过她,她老人家本来低血糖,晚饭还总是凑合,这不,又去黑匣子里闭关修炼了。”瑾翻着眼皮望天,表示自己对此也感到无奈。
听到“黑匣子”三个字,辰辰的眉毛拧在一起,他对于黑匣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学期的物理课,那是个又冷又黑的地方,空还悬着许多钢架。
“她去那种怪怪的地方干什么?”辰辰一低头,避过旁逸斜出的春雪海棠树干,小心翼翼尽量不碰落面盛放的海棠花,脚下的步子却没有放慢。
瑾半天没回答,辰辰转头看向身旁,她竟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