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要归功于我的妻子,”齐天勇笑道:“我的岳父曾经是满清王朝的一名外交官,后来回到国内隐居乡下,我妻子是他的独女,从小就跟着他学习德语和英语,自从我们成婚后,闲暇无事时,她就会教我和儿子学习这两种语言,起初我们只是觉得好玩,可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派上了用场。”
“原来如此,”瓦尔德接着问道:“齐医生,我刚才听您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在为远离故国而伤感。”
“是啊,”齐天勇黯然道:“自从离开故土后,我日夜思念着那里的山山水水,眼下我国正面临着遭遇日本入侵的严峻考验,想我堂堂一介七尺男儿,虽然满怀报国热情,可是却身居海外,无计可施,仔细一想,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眼下贵国的局势的确不容乐观,”坐在瓦尔德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突然说道:“据我从姑父的老战友那里得知,贵国的工业基础非常薄弱,全国兵工厂的年产量加在一起,还比不上日本一个月的产量,而且大多数部队训练方法落后,装备低劣,打起仗来根本不是日本人的对手,如果局势照此发展下去,恐怕被日本征服只是早晚的事情。”
“马克西米利安,你不要乱说话!”瓦尔德觉得侄子在齐天勇面前说这些话有些无礼,他急忙制止道:“这不是你一个学生能考虑清楚的问题!”
年轻人把嘴一撇,“不,尊敬的姑父,我对于发生在那个遥远的东方古国里的战争关注已久,因为它很有可能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命运。”
“你说什么?”齐天勇听得一愣,“这关德国什么事?”
“当然有关系,”年轻人说:“众所周知,希特勒先生在他的着作《我的奋斗》里讲得很清楚,德国未来必须铲除来自东方布尔什维克的威胁,并在那里夺取日耳曼民族的生存空间,而中国紧挨苏俄,如果日本人能够很快征服这个古老而又落后的国家,那么今后的德国政府一旦选择与日本签订同盟协议,就可以实现对苏俄的两面夹击,从根本上解决德国的生存问题!”
“马克西米利安!”瓦尔德惊愕的看着自己的侄子,“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年轻人得意的说:“眼下我的话正在一步步的变成现实,以中国目前的国力而论,一旦战争全面爆发,它根本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而日本很快就能实现其占领中国全境的目标,届时如果希特勒先生赢得大选,成为新的政府首脑,那么我国必将打破凡尔赛条约的枷锁,重新武装起一支强大的军队,然后与日本人一道给苏俄以狠狠一击,最终实现您那一代人没有实现的梦想——成为整个欧洲的王者!”
瓦尔德吃惊的看着自己的侄子,虽然他觉得这些话有些唐突,可是却不无道理。
齐天勇的眉头此刻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他在寻思着该如何反驳瓦尔德侄子的言论,可就在此时,齐楚雄却突然插了一句:“你说的不对!”
“哦!”瓦尔德急忙把诧异的目光投向齐楚雄,“孩子,难道你也懂军事吗?”
“不,打仗我一点也不懂。”齐楚雄说:“但是我爹经常对我说,世界上最难征服的就是人心,别看他小鬼子现在气势汹汹的,可是我们中国人不害怕,不管这仗要打上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我们万众一心,那日本鬼子就休想征服我们!”
“好小子!”瓦尔德不由大声赞叹道:“真没有想到你这么有骨气!”
“哼!”年轻人不屑一顾的说:“小孩子懂什么,要是说大话也能打胜仗的话,那还要军队干什么!”
“雄儿,你长大了!”齐天勇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把儿子紧紧揽到自己怀中,接着他对瓦尔德的侄子说道:“年轻人,看得出来,你很聪明,说起军事和政治来头头是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人心向背往往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谁拥有了人心,谁就拥有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这是任何飞机坦克也无法摧毁的东西!虽然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人生的道路曲折不平,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为人处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齐医生说的一点都不错,”瓦尔德赞同的说:“马克西米利安,你真的应该把这些话记到心里,这才是做人的真谛。”
年轻人的脸上此刻红一阵白一阵,他被齐天勇的话噎的无言以对,好半天之后,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我会记住您的提醒。”
齐楚雄的母亲这时走进客厅,她笑着说:“饭菜都准备好了,请大家入席吧。”
“请吧,中校先生,”齐天勇乐呵呵的说道:“我们今天要喝它个一醉方休!”
“好!”瓦尔德站起身,豪爽的答道:“这正是我想要的!”
齐天勇夫妇热情的把瓦尔德夫妇领进餐厅,齐楚雄也跟在父母身后离开了客厅,可是当他在不经意间回头望去时,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年轻人的眼中居然放射出一道阴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