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太累了,脑子里像攒了一团浆糊。连日来始终压抑着的烦躁与疲惫好像在今晚通通找到了出口,他打了个哈欠,发丝凌乱,在厚实的毯子里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室外炽烈的阳光唤醒了梦中的白袖。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谢松原已经躺在了自己怀里。
昨天后半夜,白袖还是变回了雪豹的模样。
一来,他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用雪豹更方便一些。二来,他也总觉得,在这样一个有些尴尬的情况下,用人类的形态来面对谢松原并不是一个稳妥的选择。
而且,如果变成了人的样子,他就不那么好、也没有正当理由来抱着谢松原睡觉了。
可是谢松原的身上很香。哪怕对方已经帮他自助过,白袖还是想闻着谢松原的味道睡觉。
当然,素来高冷又不苟言笑的白长官是不会在谢松原的面前说这种话的。这很毁人设。
只要戴着一层雪豹的壳子,他的一切行为举止都会变得很有说服力。
谁能预测到猫要做什么呢。
虽然白袖感觉自己也预测不到谢松原的心思。
昨天晚上,谢松原隔了很久才回到帐篷里。白袖很想问问他去哪儿了,但又觉得那是明知故问,按照谢松原那莫名坦荡到不得了的性格,很有可能反让白袖自己感到窘迫。
他也没有傻到那个份上,要追问谢松原为什么这么帮他。自助……也就是自助而已。他们都是男的,谁也损失不了什么——虽然说全程都是谢松原在服务他就是了。
白袖在这儿东想西想的功夫,谢松原倒是睡得香甜。他像是抱着自己最心爱的毛绒玩具那样,一整个将身体都埋进雪豹毛茸茸的腹毛里。长手长脚,一双手臂深深探到大猫的腋窝下边,抱紧了他。
白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理智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动物体内的本能,低下头来,舔了舔谢松原的额头。
在他们猫猫界里,大猫给小猫舔毛,是为了给对方的身体标记上自己的气味,代表的是一种宣告主权和地位的行为。
白袖知道这样可能不太正常,但他就是忍不住。
谢松原被雪豹热乎乎的舌尖给舔醒了。额前传来一阵湿濡触感,大猫怀中的青年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眸子,附近的乌黑发丝都被蹭得湿漉漉的,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你醒了。”谢松原倒接受得很自然,伸手直接环住雪豹的脑袋,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白袖的,语气松弛:“感觉好点了吗?”
他从前在家里养猫,多的是被小猫用舌头舔醒,催他去放粮盛饭的时候。只不过到了末世,身边的小猫变成了大猫,白袖也不需要他提供食物。
厉害猫猫自己就会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