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耳畔问:“在想什么?”
声音轻柔温雅,像是全天底下最没有脾气的活菩萨。
郑玉衡道:“这是一定要回答的旨意吗?”
董灵鹫笑了笑,说:“不是,不想说?”
郑玉衡犹豫地点了下头。
“是很难以启齿的事吗?”她偏头又贴过去,抬指扳过他的下颔,两人面对着面,“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还不能对着我说?”
郑玉衡迟疑了一会儿,道:“正因为是您,我才不能诉之于口。”
“噢……看来是我这身份不对了。”董灵鹫抵着他的下颔,素净又微微尖利的牙齿在眼前柔软的唇肉上磨了磨、印出一道深深的弧形,他的唇碾红充血,整张脸都好看得令人心意浮动。
“嘶……”
郑玉衡抽了口气,他对疼痛很敏感,本能地向后躲了一点点。
董灵鹫按住他的肩膀,金妆玉饰的珠穗垂在他的耳畔,来回轻轻地、细密地颤着。她的手腕绕过来,垫在郑玉衡的脖颈后,靠在椅背上。
她说:“不许躲。”
郑玉衡眼眸湿润,舔了舔伤痕,低低地说:“是。”
“真的不说吗?”董灵鹫还有点儿在意方才的对话,“你瞒着哀家有秘密了。”
郑玉衡欲言又止,然后道:“臣不敢。臣只是自愧和烦恼,恨没有早生二十年。”
“这话的语气,怎么听起来还很委屈。”
郑玉衡闷闷地道:“不委屈。”
“说谎。”
“真的。您能赏识我……我三生有幸,不应该再敢奢望别的什么。”
董灵鹫又有点琢磨不清这些年轻人都在想什么了。
郑玉衡说到这里,似乎也把自己劝住了,用一种很丧气、很认命的语气说:“您总有一天会不要我的,会把我扔得远远的,去挑选别的小郎君,找比我长得更好看、更年轻的。”
董灵鹫愣了下,说:“是个好建议。”
郑玉衡猛地抬头,眼眸睁大,神情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