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秋是读一百本秘笈长大的孩子, 思唯与观念并不跟时下女子完全相同,对于被撕破袖子这件事,当时虽惊心,过后也就放下了。
且这些女子贞节诸事, 只有高门贵族才万分讲究, 她在乡下长大, 每于夏时, 见惯穷家女赤着足,挽起袖子露出手臂,当众干活。
若因为袖子被撕破, 被人看了手臂, 就寻死觅活, 感觉没了清白, 那是蠢人。
苏立秋当下用秘笈里渣男常采用的一句渣言回答周锦年道:“周公子,你如此相貌家世,值得更好的人,我配不上你。”
周锦年潋滟双眼扫过苏立秋, 如秘笈里被蒙蔽的女子那般答道:“你很好, 不必妄自菲薄。”
苏立秋赶紧转了话题, 问道:“周公子,那个贼子胆大妄为, 当众掳人,且又熟悉地形,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另有,我来京城没多长时间, 度着也没得罪过谁, 怎么会掳我呢?要说是为了美色, 那也不该掳我。”
她把当时小娃儿带话的事说了,沉吟道:“现下想起来,那会是诱我过去,好用麻袋套人。”
周锦年道:“宋参将已去追那个贼子,他向来敏捷,纵没有追到人,或者有线索也未定,待会儿回去,我找他问问。”
苏立秋自己沉思起来,前几回苏飞玉接二连三要害她,这回难道也是她?
但苏飞玉在家中小打小闹就罢了,有能耐设计这么大的场面吗?那个黑衣人轻功极高,不是普通人能驱使的……
若不是苏飞玉,哪又是谁?
两人猜测着黑衣人的路数,里面老妇人已缝好了衣裳。
苏立秋进去换了衣裳,左看右看,见在灯下果然看不出缝补的痕迹,不由夸老妇人道:“嬷嬷好手艺。”
老妇人笑道:“老奴从前是府中针线娘,别的不敢说,针线上头,是能见人的。”
苏立秋摸摸鬂发,想摸一支钗子下来打赏老妇人,这一摸不由一惊,哎呀,出来时满头珠翠,现下头上的钗子都不在了,只剩下几朵珠花。
老妇人却是以为苏立秋想梳头,忙上前举镜子道:“姑娘鬂发是有些乱,老奴帮姑娘收拾一下罢。”
苏立秋点头,由得老妇人重新帮她梳了头发。
待收拾好出去,周锦年瞧了瞧她,却道:“毕竟被掳过,也受过惊吓,你如此整齐,反有些可疑。”
说着指挥老妇人道:“你扯扯她衣裳,鬂发也弄乱些,对,这样就好。”
一会儿,周锦年带着苏立秋往外走,出了院子,看看月色道:“这会寻你的人怕要急疯,你若想快点见到他们,我可带你上屋顶。”
言下之意,可抱着她在屋顶飞驰。
苏立秋闻言,心头一跳,马上否决,咱可不能中美男计,一时摇摇头道:“我跑得很快的。”
周锦年在月色下瞥她一眼,淡淡道:“那就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