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明突然抬手鼓掌, “好呀,果然是我苏逸明亲女,有骨气。”
他在官场打磨多年, 渐失初心,这会见得女儿发横, 瞬间忆起当初少年时,那时节初中探花, 也是这般脾性。
自打接回亲女, 周家这门婚事变得不确定,一家子为此事患得患失多时, 如今又任周家挑拣,将来女儿过了门, 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苏家也不差,因何要这样事事屈就, 因何一定要委屈女儿呢?
苏逸明心绪微微激荡,看向苏老太太道:“母亲,秋姐儿言之有理,这般由得周家换人,将来诸事, 怕要低周家一头, 秋姐儿过门,也不能抬头。周家虽好, 齐大非偶, 此桩婚事不要也罢。”
苏老太太见孙女竟敢发横, 而儿子竟转了心思, 一时气结, 拍案道:“我老了, 不中用了,管不得你们的事,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也理不着。”
苏夫人怕苏老太太会迁怒苏立秋,便道:“秋姐儿,你且回去,此事容我们再商议一二。”
苏立秋一听,只好告辞回房。
待她一走,苏逸明方朝苏老太太道:“母亲息怒,秋姐儿这番话一出来,倒教我想起一些事,周家若对苏家不满意,直接退婚就是,因何要换人?秋姐儿在乡下长大,比不得京城贵女,他们明知道,竟不嫌么?此间莫非有因由,使得周家非得让周锦年有一头婚事不成?”
苏夫人一听,心下一惊,也想起一些曾经的传闻,抚额道:“先前倒是听闻平阳公主对周锦年……,如今平阳公主还没择婿呢。”
苏老太太也经历过一些风雨,知道其中利害所在,一时怔了怔,半晌道:“既如此,此桩婚事就退了罢。”
陛下的爱女对周锦年爱而不得,她不能动周锦年,还不能动苏立秋么?一个闹不好,苏家也要吃挂落。何苦呢?
第二日,苏逸明下了早朝后,便着人递了贴子到周家,言道稍后会上周家拜候周尚书。
来人递了贴子后,回府和苏逸明禀报道:“老爷,周尚书在府中,说随时恭候老爷。”
苏逸明点头,又和苏老太太并苏夫人商议几句,这才坐马车出门。
周尚书听得苏逸明要来拜候,心下笃定,苏逸明是一个有诚意的,这是特意上门来回复,愿意换人了。
待人报苏逸明来了,他便笑吟吟亲自出去相迎。
把人迎到书房,又着人奉茶,还不忘打趣一句道:“苏大人倒是心急,忙忙就来了。”
苏逸明拱拱手道:“事关小女,确实心急。”
周尚书静待下文。
苏逸明倒是不忙了,先端茶喝一口,这才道:“宰相夫人转达了周尚书的话,我和夫人一听,倒是十分愿意,便跟母亲禀了一声,又喊小女立秋进去告知一声,让她准备绣嫁妆。不想立秋这孩子在乡下长大,十分认死理,言道锦年本是未来姐夫,突然要变成自家未来夫婿,心下越不过这道坎,又言道自己貌拙,配不得锦年,竟死活不肯同意这门婚事。”
他叹息一声,“我们思来想去,也觉立秋配不上锦年,且强扭的瓜不甜。周尚书,这门婚事就作罢,待解了婚书,自会把当初的聘礼如数退还。此事总归是我们抱错女儿所致,还望周尚书不计前嫌,两家继续来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