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是顾清原先的乾坤袋。
顾清的手顿了一下，忽而轻轻颤抖起来，竟是在笑。
“笑什么？”萧胤尘愣了一下，也弯起了嘴角。
顾清从他的侧后方俯过身去，捞起他垂在另一边的长发:“多谢仙尊好意，但素心城给了我一份工作，勉强不缺衣食。仙尊留着它做个念想吧。以后倘若看见，也能偶尔想起我来。”
她动作极轻极快，指尖轻柔地擦过萧胤尘的耳边。
萧胤尘低下头，手心慢慢收紧，将乾坤袋紧紧攥住。
他不止一次后悔当时说了那样的话，但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
顾清抖开一件萧胤尘的外袍罩住他:“能陪伴您这么久，我已经心满意足。仙尊，请更衣。”
包袱中有几身干衣裳，她拿出来，帮萧胤尘一一换上。
桃二十四在治疗中消耗了过多灵力，此时有些疲乏。
她和桃二十八坐在一起说着话，竟发起困来，倚着墙壁睡着了。
忽而，通道中传来喧闹声。土伯走在前面，第一批撤离的妖族跟在他身后，见到萧胤尘，纷纷恐惧地后退，神色间满是恐惧。
顾清不禁有些紧张，怕他们突然暴躁起来，攻击萧胤尘。
桃二十四瞬间惊醒，反手握住刀柄，看到是自己信任的长辈，又很快舒缓了神色。
他们身后，巨大的库门缓缓打开。
土伯向前走了两步，微笑道:“公子，人多吵闹，先进来疗伤吧。”
小妖们又看了看萧胤尘，又小声嘀咕起来，只是这次审视他面容的人多了些。
凡是看到他面貌的人，不免都点头称叹，深觉与城主相似。
城库除储存物资以外，另有一重功能是供城中居民集体避难。
众妖鱼贯而入，萧胤尘一动不动，心中忧虑，数次望向通道另一头。
每一个路过他身边的妖族，都用自己的方法向他打招呼，或者摸摸他，或者嗅嗅他身上的味道，很快他素色的衣服上就填满了手印子。
“公子不必忧心，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土伯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