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四儿开始试图引诱,心里也很明白她这样的女人,别说已人老珠黄,就是仍在青春年少,面前这位怕是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见你,自然是想要你手里的东西。”苏景道。
李四儿完全糊涂了,“要是那些账册,想必您很清楚,都给……”
“我知道,在噶岱他们手里。”苏景打断李四儿的话,淡淡道:“三年前,山西范家曾经让人入京宴请内务府下包衣世家,当时噶岱之妾苏氏曾告知你此事,后来你在范家派来京城主事的范洪国即将出城之时,令人将其截住,把人带到佟家的别院。我说的,没错罢。”
李四儿像见了鬼一样看着苏景,“您,您怎会知道此事。”
“你连关乎孝懿仁皇后的参册都毫不在乎,愿意双手奉送到我手上,反倒怕我知道你与范家勾连?”苏景勾唇浅笑,“是因我阿玛乃孝懿仁皇后抚养长大,你知道我手中有参册也无济于事,威胁不到佟家,更连累不到玉柱他们罢。至于范家……我想,你是舍不得那些银子。”苏景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继续道:“玉柱兄妹在家中形同软禁,你在刑部大牢,也不许人随意探望,若我没猜错,那笔银子,你早就告诉过玉柱。”
李四儿听着苏景一字一句猜的精准无比,只觉周围一阵刺骨寒意侵袭而来。
“这些银两,我另有用处,还有你与范家联络的人手,暗号,印章,账册,全都交出来。我答应你,可以保住玉柱兄妹的性命。”苏景话音陡然一沉,“你起初不肯开口,当是明白只有我开口,你想要的才算真正到手。”
的确如此。
她开始无论那些人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松口,不是因为骨头多硬,而是不相信那些人真的能做主。
但……
李四儿咬咬唇,“贝勒爷又何必执着于奴婢那点琐碎银两呢?”
闻言苏景失笑,“你那些银子,可不仅仅是甚么琐碎银两。再说,这些银子,我另有他用!你只要告诉我,肯不肯与我做这笔交易。”
“我又有甚么选择?”李四儿虽不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此时自身的处境倒是认识的清楚明白。她咬唇道:“贝勒爷想要甚么,奴婢自然不敢不从,只望贝勒爷记得奴婢的忠心,给奴婢儿女留一条生路。”
“看来再狠毒的女人,也有一颗慈母之心。”苏景叹了一句,自然不会理会李四儿听了这话的想法,他道:“既如此,你竟东西所在告诉石荣,玉柱他们,自会平安生活在佟家。”
话音才落,李四儿就看见屏风后人影站起身,不知从屋中哪扇门处离开了。
片刻后,一个高大男子步出来,将李四儿提起,瓮声瓮气道:“贝勒爷有话,待你把东西送出来,便给你一个痛快。”
从刑部出来,苏景没有立即回宫,绕道先去了一趟雍亲王府探视弘晖。
因有康熙的话,袁大忠领着左院判等人轮流彻夜守候,再加上各种好药不缺,弘晖病情本应恢复的很快,只是出乎苏景意料,弘晖在清醒后,竟然又陷入了数次生死危急关头。
奉四爷命在门口迎人的苏培盛也是一脸憔悴,听苏景问起弘晖,左右看看,才低声道:“大阿哥您有所不知,二阿哥自清醒后,得知自己从此后将只能瘫坐在床上由人服侍,绝望之下不肯服药,甚至每日都要发生数次试图自行了断之事,弄得府中上下提心吊胆,连王爷这几日都没怎么进食。”
苏景听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