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望舒没答话,只是继续着换药的动作,伤口有些发炎化脓,半结痂的皮肉粘连着纱布,就算孟望舒的一双手极尽轻柔,却仍然弄疼了昏睡之中的孟曦。
“没事了,没事了......孟曦......”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到这片伤,孟望舒依旧心疼地眼眶发红,轻轻地抚着孟曦的鬓发,“咱们乖乖的,涂上药就好了......”
褐色的药膏清凉,缓解了伤口上依然存留的灼烧感,孟曦紧蹙的眉眼也终于放松下来。
就这样看了孟曦许久后,孟望舒才想起留青的话,堪堪抬起头,眼神如沁霜,“由他跪着吧,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孟曦。”
“不消你说,再过一会儿,你倒是想让他见也见不到了,”留青拎着杯茶靠在门框上,眯眼往渐渐升至头顶的太阳一望,“闵氏的人来了,正午时分便要带走闵笛。”
“我管他要被谁带走,”孟望舒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地将孟曦身上的被子掖好,走出房间,“就算他要死,也是自找的。”
看着孟望舒与自己擦肩而过,留青挑了挑眉,低下头含糊不清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孟望舒皱着眉回头,向来桃红的花瓣唇抿成一线。
留青手里的杯子游刃有余地旋转着,语气轻飘飘,带着恶意的笑,“你说我在笑什么?”
气氛好像更冷了些,澄梦和姒紫的背后似乎有一条淬过冰水的长剑贴在了脊柱上,让人彻头彻尾地生出寒意。
“咳咳......”澄梦实在是受不了这要命的死寂,率先拧了一手旁边的姒紫,“对了对了,姒紫有话要说......”
“嘶......啊???”姒紫捂着屁股,嘴角抽搐不止。
狗澄梦!就知道把他推出来祭天!这搞不好会出人命哒!
“那个......那个......”姒紫挠着头支支吾吾了半会儿,脑中搜刮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件世人皆知,但估计大小姐还不清楚的,算是能报告的大事。
“宸王殿下明日午时登临国君位。”
孟望舒愣了下,明日?午时?
也就是......十二个时辰之后?
怎会如此匆忙?
不待孟望舒加以思考,更多的消息被留青一句紧接着一句地密集轰炸了过来。
“桦将军行军昨日已至城外,各部统帅不管明面暗面,都已归顺于麾下,绝无反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