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格格党>玄幻小说>妖孽小官人> 第二章、更能消几番风雨 匆匆春又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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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更能消几番风雨 匆匆春又归去(4 / 6)

赵瑔的脸深深埋进饭碗里。老赵啊老赵,你这么护犊子俺想不纨绔都难。

“不吃了。”孙氏气闷地拧转身。本想让赵大官人站在同一阵线敲打儿子一番免得今后变本加厉,可是看丈夫一脸油滑恶吏就晓得,想让丈夫板起脸教训儿子比赤脚翻越武夷山更难。

“瑔儿,把你日间放的雷给为娘拿两个来。”孙氏气昏了头,心想把雷在大官人怀里放一个,看他到时会不会还这么淡然。“就在这房里放,看看谁坐的住笑得出。”

赵瑔差点没捧住碗,“没没没了,那啥,母亲喝碗银耳猪脚汤吧,养颜美容,母亲常喝青春永驻,呵呵。”

赵府丫环进来给赵瑔解了围,“禀老爷,二老爷求见。”

这十几天赵二爷简直是数着星星度过了每一个不眠之夜,十几天时间整个人瘦了一圈。”兄长,嫂嫂,愚弟这厢有礼了 。”

赵大官人抬手虚让,“二弟来的正好,这边坐,你我兄弟小酌几杯。”

孙氏起身福了一福,赵瑔工整行礼,“小侄见过叔父。”

“好、好。既是兄长有命愚弟便叼扰兄长几杯酒。”赵二爷的笑容从进门就没消减过,亲热地拍了拍赵瑔的肩膀走过去,“瑔儿今日施的好术法,兄长有此佳儿咱们赵氏兴盛有望啊。”

孙氏闻言斜挑赵大官人一眼。咋样,你自家兄弟上门讨说法了。

“今日?为兄在县衙忙了一天,莫非瑔儿惹了祸事不成?”赵大官人圆滑地以不在现场为由,留下日后掰扯转圜余地。

赵瑔目睹老赵不解、诧异的表情大为佩服,村长同志的演技绝对有实力拿奥斯卡小金人。

“瑔儿这孩子不得了哇。”赵二爷与兄长碰了杯小抿一口,语气热烈活泼,讲述白天庄里族人如何六畜又是怎么飞跳。

“这孩儿在家里生生憋坏了,又非年关烧爆竹做甚。瑔儿莫总在书房温诗读书出去与族兄弟们耍一耍。”赵大官人举箸示意赵二爷吃菜。他听的仔细,说来说去儿子还是在自家院里玩耍,屁大点事让赵家庄人夸张成妖魔现世一般。

“再烧爆竹唤族兄弟一起耍子嘛,嗯嗯,各家娃儿欢闹最好不过。”赵大官人认为自己的主意应该给力,圣贤书里提到“不患寡而患不均”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各家小子们都玩你们还说谁去。

赵瑔挠了脸挠头,依老赵吩咐赵家庄会炸平了吧?

其实赵二爷今晚来的目的并非告一小状,聊白天的事不过铺垫。“不知兄长对愚弟提议可有定计?哈,瑔儿既然有空闲,正可……哈哈,非是愚弟心急,依瑔儿所言制这玉庭琼浆费时颇多,岂不更应早做筹谋,兄长以为呢?”

“二弟言之有理。”赵大官人抚额沉吟。不谙商贾不等于不通世事,他当然清楚欲成实事必经历繁琐。“你我便合计合计?”

赵二爷大喜,放下酒杯掰手指一桩桩细说。”愚弟前后想过,这玉庭琼浆当是咱们赵氏今后收之不竭的财源,索性把酒坊建大些,愚弟家中尚有余财四万贯,全拿出来!砖瓦木等采买断不可节省,此外匠人雇酬、制酒所需粮食、器物需瑔儿匡算总数再由愚弟核算钱两,这又是一大笔费用,嘿嘿,愚弟算来算去怕低不下七万贯。”

“酒坊建成手头还得留下些活钱。”赵大官人点头,“八万贯吧,为兄这里也出四万贯,依照前议,所得两家平分,甚好。”

“八万贯?好大一座酒坊。”孙氏微有不快,“相公,妾身本不该插言,相公若有定计妾身并无二话,只是如此一来若耽搁了瑔儿学业怎生是好。”

“嫂嫂有所不知,瑔儿只需动嘴便是,余事皆可由愚弟操持,断不教瑔儿误了读书大事。”赵二爷生怕又被好嫂嫂搅黄了发财大计,忙拍着胸脯保证。为让孙氏打消疑虑,他陪笑把自己熬夜思虑的各个细节说个通透,听的赵大官人点头不已,连赵瑔也不得不承认,许多问题是之前没想到的,赵二爷这位商业老手确实考虑周到经验丰富。

孙氏不便再横加阻挠,但心里对一力撺掇的赵二爷不免有了小介蒂。大宋以文为贵,赚再多钱说破天也不如家里出一位进士状元风光,孙氏对赵瑔的期望值高到必须金榜题名,如果因为掺乎酒坊考不上功名,半老徐娘绝对不会放过赵大官人兄弟俩。

赵大官人酒意上涌,猛拍大腿高声说,“痛快!”有二弟相助此事必成,我看就此定下吧。”

赵瑔冷眼看老哥俩碰杯痛饮。心说喂喂喂没哥们你们必成鸟事,请尊重人才尊重知识产权好不好。

“恭喜父亲、叔父,祝二位合作愉快财源广进。”赵瑔笑眯眯起身,“父亲,孩儿吃好了,请容许孩儿告退。”

“且慢。”赵二爷抬手拦住笑说,“你哪里也去不得,若无你酿酒奇技,为叔与你父岂非做那水中月镜中花勾当。瑔儿,你且说说,这酒坊该怎生建玉庭琼浆如何酿?”

“建酒房小侄可以提供点参考意见,至于酿酒技术嘛,”赵瑔顿了顿,“小侄记性不好,现在想不起来了。”

花厅里静了片刻,赵二爷的干笑最终打破了静默,“哈、哈、这孩儿顽皮,消遣为叔……,瑔儿,想要何物直说便是,为叔定无不从,可好?”

“多谢叔父。小侄想要的会凭自己努力换取。”

“是了。”赵大官人指叩膝头微吟,抬目嘉许地注视过去。”哈哈,我儿小小年纪便逞心机手段,好,果是做官的好苗子。”

啥意思?哥们维护自尊咋就扯上心机手段了?赵瑔硬挤出一丝笑说,“做官太辛苦,孩儿不想混官场。两袖清风为人民服务吧累死累活顾不上家,贪污受贿又天天提心吊胆怕东窗事发,还是逍遥自在做个平头小民踏实,人家唐伯虎早看透了,写诗说’别人笑我太痴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家,无花无酒锄作田。’孩儿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费那劲折腾干嘛。”

“考举出仕乃光宗耀祖之举,你这孩儿哪里学来这般不思上进腔调。”赵大官人脸一板又展颜大悦,“孩儿他娘,可听见孩儿吟的诗么?好、好,好诗,呵呵,我儿腹有大才呀,小小年纪便学为夫惯会拿捏关节,我赵子淳后继有人呐。”

孙氏连给丈夫几个白眼,“左右不过一个村里正,莫当自己朝堂权相说话,也不怕给人耻笑。”

“说起衙门里的手段娘子当真小瞧了为夫。”赵大官人自得地捻须,“拿捏关节待价而沽很是考量火候地,便拿咱家酒坊来讲,关窍在何处?当是瑔儿这酿酒的方子,嘿嘿,衙门作公的人若掌了局势关窍断不会轻易松口办事,若不然好处哪里来?”

赵二爷的心没来由乱跳,“兄长,莫非瑔儿当真讨要好处?这、这这……咱们自家买卖有好处也落在自家人荷包里,瑔儿这是唱的哪一出?”

“父亲、叔父,你们……”,赵瑔心想这误会大了,哥们要专利者的尊严老赵生拉硬拽非扯到衙门官吏们吃拿卡要上去。“算了,你们要这么想孩儿也不想解释了,一句话,孩儿以酿酒技术入股,占三成股份,二位给句痛快话吧。”

赵大官人眉开眼笑,对妻子夸赞说,“这孩儿心黑,他日当做个封疆大吏,县里刘大人也没咱孩儿狠哩。”

“父亲您这是表扬吗?孩儿心里可一点不踏实。”赵瑔呆萌了,就这样老赵还高兴?

“三、三成?”赵二爷心堵的喘不过气。江湖帮传言,在外行走忌三种人不敢轻易开罪,僧道、女人和少年,自己也算老江湖了,难道在外面没栽跟头反而在赵家庄翻了船?

赵瑔提出的核心技术问题是办酒坊绕不过去的坑,没有他酒坊玩什么花话?只要赵二爷想染指酒坊,巴望着靠玉庭琼浆分一杯羹,这个坑赵二爷必须硬着头皮跳。

其实赵瑔的心还是不够硬,去掉他的三成技术股,赵大官人老哥俩代表两家各占了三成半股份,等于送了二叔家三成半,同样的事若发生在后世,赵二爷别说三成半,连根毛都没他的事。

孙氏笑吟吟,裙下却碾着赵大官人的脚,”三成给瑔儿怕是少了些吧,相公?”

“三成,就此而定。”赵大官人咧了咧嘴,心说咱家另三成半不还是你儿子的?女人家当真贪心不足。“二弟可有异议?”

“一切依兄长做主。”乾坤已定,赵大官人已拍了板,赵二爷暗叹一声,也罢,三成半也好,无肉吃鱼总好过颗粒无收。

第二天蒙蒙亮,赵瑔就被老管家赵升喊起来了。赵家小官人的卧室分里外间,酸枝梨木雕花镂空隔断与同样材质的大床古香古色。赵瑔睡眼惺忪坐在床边,仙草在铜盆里净过面巾,仔仔细细给他擦脸,三元在旁边插空给小官人穿长裰,照例是赵瑔情有独钟的月白色。

“你们干嘛呢这是?鸡还没叫呢,这么早上班违法,我要投诉你们。”赵瑔勉力睁开眼缝,不满的嘀咕被仙草的面巾堵的断断续续。

“小官人有话尽可去找祖母说,小老儿奉命行事,可怪不到咱头上。”老管家赵升与赵大官人同年,不过人长得清瘦,花白胡须看着有长者风度,一脸笑容慈祥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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