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是隐蔽不了的,纵然可以用银鲛珠躲过阴祝,这发狂的尸傀绝不会放过他们。
“殷兄,可否在崖上等我们六个时辰?六个时辰若无人上来,殷兄可自行离去。”
尸傀并没有把气息锁定在殷琊身上,他自可凭借多片银鲛纱撑持躲过阴祝归巢。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你要干什么?”
尸傀已爬近十步内,嵇炀低头在仍昏沉不醒的南颜耳边轻声问道。
“阿颜,怕不怕?”
南颜没有回答,只有眼睫微微动了动。
随后她就感觉有人抱着她向后倒去,随后耳边只余下呼呼的风声,和越发越发刺骨的腥冷寒风。
……
南颜做了个长梦,梦见南娆牵着她的手,走在日落时的小巷。她手里抱着一本学堂先生画满了红叉的作业,哭得抽抽搭搭,而南娆却一直在笑,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在这儿等着,给她买她最喜欢的白糖糕。
南颜站在巷口一直等,等到天都黑了,南娆还是没有回来,只有穿过小巷的风冷得出奇……
然后南颜醒了过来,大约是刚刚进过传承功法的缘故,周身灵气空荡荡一丝不留,一睁眼,只看见上下皆是一片血云笼罩,旁边一座同样仿佛被血浸红的山壁,横生出一株老枯树,看样子随时会被压塌。
南颜不敢动,猛然抬头,只见嵇炀半身黑血,面色苍白地躺在树干上,纵然在重伤昏迷中,仍是一手紧紧抓住南颜的衣襟,不让她掉落下去。
手……手指……
南颜刚刚没有哭,现在却是忍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很快便沾湿了嵇炀心口的衣襟。
“……不必太在意。”过了许久,嵇炀哑着嗓子出声,双眼并没有睁开,好似说话便已经耗尽了力气。
“少苍?”
“当时情形,本不需要这么做……只不过是我总觉得你心不在长生,想此事过后,以情相挟要你从此听我的话而已。”
南颜摇着头道:“我听不懂。”
她说着,想打开乾坤囊找些伤药,却发现一丝灵力也用不出,只能从怀里抽出一张丝帕把嵇炀的手小心包好。
“既然跳下来就没有摔死我们,老天也算有眼,我们要怎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