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这一走,侯府就相当于没了半个女主子,事情本不该交到虞翎身上,但谢氏交给她,便是信得过她的处事能力,谢沉珣又是给她撑腰那个,倒没人说她年纪轻。
追根究底虞翎只是谢沉珣的妻妹,她姐姐办事名正言顺,让她来就有些偏了,所以当初方茹听到谢氏准她碰掌家大权时,心中十分不悦。
谢沉珣出门送谢氏一程,谢二临走前还被唠叨两句,一脸蔫蔫样回了自己院子,曲折回廊清幽寂静,虞翎看一眼阴沉天色,让丫鬟送四姑娘回去,她有事要先问问谢沉珣。
秋雨绵绵若京中态势,宫里反应快的只有二皇子和四皇子,方家大抵是提前得过什么风声,早早便有所准备,往空缺位置塞了些方家人,皇贵妃则还是不高兴,她到底是为虞翎提前备了出场风头。
虞翎安慰过她说自己不喜欢太过引人注目,她这才作罢。
宫里有宫里规矩,侯府也有侯府规矩。
虞翎闲暇时最爱除了看书写字,就是摆弄些花花草草,府里的丫鬟们知她现在是半个主子,以后甚至还是四皇子妃,也不敢得罪,巴结得紧。
谢沉珣送谢氏出城门,回来时便见虞翎在和几个丫鬟修剪盆精致菊花,丫鬟围着她。
她坐在湖边亭子里,听人说话时习惯侧头,这样刚好能让人察觉她的礼貌,天生的会亲近人,笑起来时宛若莹洁纯真的娇兰,漂亮侧脸挑不出任何瑕疵。
她对谁皆是如此,不怀杂念。
虞翎远远看到谢沉珣站在回廊下看她,只对他示意一声自己有事去找他,随后慢慢放下剪子,让丫鬟们搬花下去,又转头让自己的贴身丫鬟也过去,挑几盆应季花,送去佛堂。
侯府下人们多数都畏惧谢沉珣,见他在时还后背发凉,连连忙忙退下去。
地还是有些湿的,她纤细手指轻提起裙摆,莲步曼妙,从亭子里走过来,只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他,喊他一声姐夫,问道:“姐夫有空吗?姑母走之前和我说了些事,我想问问你。”
他身着干净白衫,简单素净,清俊脸庞肃冷,侯府里最高大的男子是他,和他站在一起时,总容易被他的强势压得抬不起头,但虞翎却好像总察觉不到这些,她对他的依赖远大于对害怕。
雕梁画栋精美绝伦,侯府底子丰厚奢贵,虞翎管的账册只有府内和底下庄子事宜,至此已是远非常人能比,其余大头都在谢沉珣手上。
他微微颔首,让她跟上来。
虞翎细手放下裙摆,慢慢走在他身后,窈窕身姿幽香淡淡,她道:“姑母同我说如果二公子实在是不想去族学,便让我和姐夫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他直接跟着姐夫。”
她就相当于跟在谢沉珣身边读书的,只他过于忙碌,又避虞翎不见,所以她才渐渐少去寻他,唯独是谢二没她爱读书,教起来没她简单,所以谢氏让虞翎看看再做决定。
谢沉珣大手背在身后,男人劲腰精瘦,宽肩清厚,道:“他既有喜好,强求不得,府里会给他请新老师。”
虞翎步子轻,似乎正在细细寻思他的话,又觉得他所说是最好的,道:“姐夫说得也好,姑母只说别让二公子太松着,如果实在是管不住,就一切听姐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