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围绕着的姑娘们也很凶残,都是直接可以为阿姐张罗,成为手脚的人,出门要是打架,撸起袖子抡起凳子就能上。
她们行事就有些嚣张,有些气势张扬。而舅舅家的表姐妹们却有些温婉过头了。
她们才情或许好,但是十分……十分守旧。
没错,守旧两个字出现在小花脑袋里面的时候,她觉得非常合适。
她也问过阿娘为什么,阿娘说,因为她们的爹娘,她们的祖父都是这般教导她们的。
小花其实挺不能理解的:“大舅舅家的大表姐嫁在京都姚府,那家的儿子虽然才情好,但姚家算不得强,大表姐夫如今又在阿爹手下做提点,按理说,她在婆家和丈夫面前是完全是可以立住的,想要丈夫不纳妾也是可以的,但为什么,她要在怀孕的时候,主动给丈夫纳妾呢?”
折邵衣看了她一眼,她觉得是时候教导小花这件事情了。
小花自小跟在她们身边,见到的事情,做的事情,都是继承了她们的想法。
她看得远,便看见这些与她想法不和的事情时,总要在心里过一遍,觉得她们不够好,不够强大,不够自信。
但是……她站在她们的肩膀上看东西,本该是看得更远,哪里能俯视看人。
她认认真真的道:“这个世上,也只有你一人有河洛做阿姐,有我和你阿爹做父母,有陛下做姨母。”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般,有我们做后盾,我是她们的姑母,不是母亲,我不能插手她父母对她的教养问题,但你也不能因为她们教养问题而去质疑和嘲笑她们。”
小花垂头,她不是很服气。
“可是……她有能力的啊。”
“只要她坚持,我们难道不会帮她么?姚家敢说什么呢。”
折邵衣大声训斥她,“所以我说,这只是你罢了。你享受了大秦最好的教导,但是她们没有,这个世道男子纳妾还是正道,这个世道女子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我们只是劈开了一点光罢了,我们没有扯开整个夜幕,小花,你能站在光的缝隙之下,何其幸运,你该用你看见的,你知晓的,去帮扶她,而不是去指责她为什么不勇敢。”
“你这般的心性,我如何敢放心你去做大事。”
小花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又垂下来头,她知晓阿娘这是真生气了,于是点头,“阿娘,我若是错了,我就好好想想,你别生气。”
折邵衣酸涩开口,“是这个世道错了,不是她错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抵抗流言蜚语的能力和定力,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活成我们这个模样。”
“我们不能因为我们幸运,就去指责她们的不幸,还要高高在上的去怒其不争,这又何其虚伪。”
小花点了点头,“阿娘,我知道错了。”
折邵衣:“你很聪慧,该把聪慧放在正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