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熟悉的低沉嗓音自阴影中传来,伴随着稳重的脚步声。
举枪的女探员眨了眨眼睛,认出来人的她心中松了一口气,抬眸定定的看向来人。然而在看清同事面容的那一刻,朱蒂却不由愣住了
戴着针织帽的长发青年容色冷峻,眸光锐利,颧骨处有一条不深不浅的血痕。
他看起来颇为狼狈,饶是雷雨阵阵天色黑沉,也能发现他身上有好几处明显的伤口,鬓角的发少了一截,就连头上的针织帽也破得不成样子。
逃脱组织的追杀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更加令朱蒂心惊的,却是赤井秀一周身愈发阴沉的气质。
充满攻击性的锋芒毕露,饶是主人已经有意克制,却仍杀意迫人、蓄势待发。它裹挟着近乎黑暗的阴郁,压抑着暗潮起伏,来势汹汹。
朱蒂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微微蹙眉,却犹豫着没有说话。
秀的心情,显然已经差到了一定地步。
不……恐怕不只是心情恶劣。
同事数年,她几乎从未见过赤井秀一露出这般神色。
“我没事。”看出了朱蒂的担忧,赤井简言意骇的回了一句。
肋骨折了几根,有一根的位置不太对,以至于他现在呼吸都有些不畅。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淤青叫嚣着它们的存在感,估计要好好躺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往日的战斗力。
将脱臼的双臂接上废了他不少功夫,此刻胳膊也有些不自然的扭曲……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相比起此前的愿赌服输,由敌人藐视所带来的“苟且偷生”,简直令一贯骄傲的王牌探员感到如鲠在喉。
被小觑的屈辱、与强者交锋的危机、游走于生死的刺激,但此刻占据他大脑攥紧他心脏的,是不断攀升而上的兴奋。
仿佛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战栗,在他大脑处倾吐共鸣。
手指触及口袋中的刀柄,手臂细微的移动传递给大脑些许钝痛。被琴酒遗弃的匕首锋锐惊人、不似凡品,此刻被赤井秀一收起,也依旧能感受到金属的冰冷。
带有枪茧的指腹摩挲着寒刃,赤井秀一敛目,手掌不自觉的用力。锋利的刀锋割破黑发探员的皮肤,指尖渗出颗颗血珠,带来细密的疼痛,但主人毫不在意。
赤井秀一绿眸沉沉、唇角微弯,扬起玩味而又危险的角度,下颌抿出一抹凌厉的弧线。
一定、一定……会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