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大概能猜到诸伏景光想说什么。
就像在西雅图的临时住所里的那一天, 茶发青年看着他,对他说我对你于心有愧。
他说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不会受宠若惊, 因为我知道我还得起, 因为我知道如果哪一天你出了事,我也一定会拼上性命去救你。
但我于心有愧。
于心有愧。
银发杀手看着他的好友,看着这个正直善良的公安警察, 看着他清澈明亮却不掩风采的湛蓝眼眸。
琴酒不是一个喜欢猜测别人心思的人,不是因为他做不到, 而是在于他更喜欢直接动手。
但那双蓝色眼睛中的情绪太好懂了, 好懂得就仿佛眼前的人把心剖给你看一样。
一如现在,景光饱含着痛苦与愧疚的湛蓝眼瞳中, 也是一览无余的沉沉心事。
诸伏景光缓缓地、沉沉地开口:“我的确感到愧疚。”
“阿阵, 我把你当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我不会为你救了我而觉得我欠了你什么。
我之所以感到愧疚, 是因为我知道……我可能无法同等的回报你。”
惨白的墙面、惨白的灯光, 景光恍惚觉得,言语似乎也变的苍白无力了。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 我无法同等的回报你。
无关能力、无关背景,我无法同等的回报你这份心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组织时期、也许是警校时期、又或者, 是少年时期——我就知道我们两个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我被很多东西束缚着, 这些东西可能是责任、可能是正义……同时我也心甘情愿的去背负着它们。
这些东西对于诸伏景光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比诸伏景光的生命还要重要。
所以——
诸伏景光可以为黑泽阵赴汤蹈火, 但苏格兰不可以为琴酒做,日本公安也不会为了ICPO那么做。
可是, 你不一样啊……
黑泽阵, 你总是说我想一出是一出, 其实你才是想到了、决定了、那就一定要做到的人。
黑泽阵想救诸伏景光, 所以琴酒会去救苏格兰,ICPO会去救日本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