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位表妹,是个很……执拗的人,我的家里人希望她可以跟我回意大利,但她一直都不肯同意。”
“即使可能再次遭遇不愉快的事情,她也不愿意。”
“她说,她有一定要做的事情。”银发青年侧过头,目光直直的看向诸伏高明,仿佛在追逐一个答案:“先生,你觉得,我应该带她离开吗?”
一阵沉默。
那双绿眸深沉且锐利,仿佛出鞘利刃,能穿透人的内心;又仿佛碧波潮海,能让人溺毙于此。
不知怎么的,诸伏高明只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他无法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安慰话。
他抬眸看向陌生的旅人,银发青年依旧等着他的回答。
“我觉得,除了一定要去做的事情,可能你的表妹在日本,也有很重要的人吧?”诸伏高明斟酌着用词,缓缓道:“也许,你应该和她谈谈?”
啊,高明想,我果然不喜欢做心理辅导。
然而银发青年却忽然笑了。
他的笑声低低沉沉,带了点阴郁的危险感,又仿佛有种奇妙的韵律。
“你说得对。”琴酒缓缓道:“她的确,在日本有很重要的人。”
话音落下,旅人脱下礼帽,夕阳的余晖散落在他的发梢,令一头宛如月华的银发更为醒目。他朝着诸伏高明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黄昏晚霞映照着他的背影,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诸伏景光是好人,诸伏高明也是好人。
和他不一样。
琴酒冷眼看着记忆中的房屋,沉默了一会,将手中的信封塞进了邮箱。
除了一份几个月前的、被抹去了名字的体检报告,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