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琴酒收回变得有些幽远的目光,唇角翕动,顿了顿,报出了自己熟悉的地址。
日本的出租车价格贵到普通人想吐血,但对于琴酒来说,钱已经变成了银行卡上的一堆数字,完成时一桩桩或紧急、或悠闲任务的附属品。
他不想让伏特加知道自己的去向,饶是伏特加再怎么衷心,如今也还是黑衣组织的人。
无论是作为ICPO的黑泽阵,还是作为黑衣组织的琴酒,对于摆脱追踪混淆痕迹,都经验丰富驾轻就熟。虽然知道他现在被跟踪的可能性不大,但行事谨慎的银发青年还是例行公事般的指挥着出租车绕了好几圈路,一度让司机心里犯嘀咕。
看上去像是个外国人的样子,这位客人该不会真的不认识路吧?
不过既然有钱赚,司机当然对这位看起来丝毫不心疼钱的外国游客言听计从,不光老老实实按照吩咐多跑了好大一圈弯路,最后还意犹未尽的问:“还要在逛一逛吗?”
黑泽阵:…………
还真当我是冤大头了?
冤大头总比引起怀疑强,无心计较这点小事的琴酒同样无视了司机颇有些失望的神情,付钱下车。
时光荏苒,匆匆而逝。
十多年过去,曾经熟悉的街道已经不复往日的模样,它们被翻新过,有些被扩宽了道,成为了柏油马路,为城市的现代化添砖加瓦。
然而即使城市日新月异,仍旧有一些东西,依稀可见记忆中的模样。
黑泽阵很少有朋友。
那年夏天,蝉鸣阵阵,他跟着克里斯蒂安·安德烈·瑞恩来到长野,拜访克里斯蒂安的好友诸伏高明。百无聊赖之际,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目光清亮的看他。
一上来就冒出一句:“你的头发真好看,我能摸一摸吗?”
黑泽阵不太喜欢这样的人,太过熟稔、太过闹腾、太过……自说自话。
但诸伏景光不在意,或者说,起码看起来不在意。少年拉着他对他笑,蓝眼睛清澈且明媚,仿佛蕴含了一望无际的辽阔天空,隐隐有阳光闪耀。
诸伏景光。
他和他的名字,可真是够搭的啊。
黄昏以至,余晖散落,琴酒从回忆中挣脱,于路灯下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