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ro……”
降谷零喉头滚动,唤出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似乎是什么东西的开关,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环在景光肩上的手缓缓下移,紧接着,他触及了一手的黏腻。
往日拿枪射击依旧稳稳当当的手颤抖起来,他意识到这是什么。
降谷零太熟悉这种手感了,猩红的、作呕的液体,象征着死亡与杀戮。在黑衣组织内,他曾经无数次的见到它,也第无数次的厌恶它。
烟雾与烈火中,他们俩抵在狭窄的安全空间内,彼此交换着带有血气的呼吸。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景光可以轻易看见零眼中泛起的血丝。
背后剧烈的疼痛不断吞噬景光的神经,也许是痛到极致,他反而不是很在意。只是艰难的,用尽气力的腾出右手,指尖轻轻抚上好友的面颊。
他吃力的、一点一点试图抹去降谷零面上、自己留下的血迹,但也许是他太过虚弱,又或者是血痕太多,以至于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反而涂花了好友的脸。
于是,景光只能愧疚的轻笑:“抱歉啊,零,我擦不干净。”
额头上有热流滚滚传来,缓缓滑落。这一滴血,落在了降谷零的睫羽上。
金发青年眨了眨眼睛,血滴从他的眼角划过。他闷不做声、却又死死盯着景光,血液的残影令他眼中的半个世界都晕染了一层红色,但他浑不在意。
他只是用胳膊撑着身体,额头抵靠在景光的头上,轻轻的说:“没关系的,景。”
“我们回去……我带你回去,你慢慢给我擦……用水、用毛巾擦,好不好?”
紫灰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景光,后者能从中看出乞求。
“就像景说的,我是个……笨蛋。我没有认出你……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你我根本照顾不好自己……”
“所以……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含着酸涩的哽咽,紫灰色的眼瞳含着清亮的水雾,他对面上的鲜血仿若未觉,满是几近崩溃的痛苦。
是因为我。景光想。
可是——
爆炸造成的耳膜刺痛已经渐渐平息,他能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他能感受到自己内脏的损伤,足以让他成为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