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沉默良久后,打破寂静的金发青年微微垂眸,神色有几分淡淡的哀色。
景光的手指微微一动。
安室透低头,目光不轻不重的投向地面。
空旷的靶场安静的吓人,靶场的清洁工作做的不错,哪怕是公共的地板,也干干净净,不见垃圾。乍一看,也只有零星的脚印落在地面上,仿佛一道道零散的灰色墨迹。
哦,对了,还有两个人的鞋。
在一片寂静中,景光听到安室透的嗓音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传来,穿过两人间不算疏远的距离传来,传入他的耳蜗。
“我有一个……认识的人。”金发青年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和他有点像。”
景光感到心脏微微一缩。
这感觉稍纵即逝,他一时间抓不到端倪,只能干巴巴的回应:“是吗?”
说实话,安室透给出的解释十足的没诚意,怎么听都像是他临时找得借口。但景光却莫名觉得,他说的就是实话。
难得的实话。
空气中无形的压力让景光尴尬的险些窒息,直觉不允许他不管不顾转身走人,于是青年只得无奈的没话找话。
“还挺巧的。”景光佯装自然的笑了笑:“以后有机会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见见。”
“估计是没有机会了。”金发青年的声音沉沉,目光直直看向对面的人。
景光眨了眨眼睛,心中莫名多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然而不等他出声询问,对面的人已经再次开口。
安室透接着说:“他已经死了。”
景光:…………
他哑然,一时讷讷,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往日里的能言善辩在这一刻都化作哑口无言,景光苦思冥想了片刻,才终于张了张嘴,干涩吐出一句短语:“节哀。”
“不用。”
他背对着阳光,俊朗的面容模糊于逆光的阴影。
在一片沉沉的晦暗中,景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波本轻轻、轻轻道:“我并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