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农户的日子,看似不与世家大族相关。
但他们过的不好,流民就会增多,世家大族与庶族农户之间摩擦也会增多起来。
小摩小擦也就罢了,若是闹出流血大事,便不好收场。
谭廷莫名想到了他的妻子。
她也是庶族寒门出身,从前两家缔结婚约的时候,世家和庶族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这般紧绷。
不过是十年的工夫,两族已相互横眉冷眼,只要再有一事大闹出来,两族之间只怕更无法共存。
届时,他与她又会怎样?
谭廷皱了眉,将那请示帖推去一旁,另取了两张纸出来。
朝堂里,打理朝政的太子一向以民为先,极又重农事,而谭氏早有族规,与邻为善,广交善缘,不可因势大而欺压弱小。
他前后思虑一番,回了那封请示信,将朝中法度、太子态度,以及谭氏族规和祖宗训诫,条分缕析地说了。
谭氏族中不会借出这笔钱,他同样告诫族人不要压价买田,因小失大。
回了这封帖子,谭廷亲自去了一趟城外宗族田庄,将今岁过冬的事宜吩咐了几句。
此番打了个来回,回到城中便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谭廷于听戏一事并无太多兴致,但今日城中戏声正盛,远远看去,前方喧闹里传出唱声的正是时粹酒楼。
正吉骑马跟在他家大爷身边,突然听到大爷问了一句。
“我是不是许久没看戏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正吉都说愣了。
正吉努力回忆了一下,“大爷好似有大半年没看戏了。”
大半年,算不算很久呢?
正吉不知道,却见自家大爷默了默,然后调转了马头。
“嗯,那就看看吧。”
正吉不敢耽搁,连忙跟上前去,见惯来不喜热闹的大爷,另外人头攒动的时粹酒楼前,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