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中却揉不得沙子:“你今年几岁了?”
银杏面上飞红:“婢子今年十七了。”老太太把她指到公子房中,指进来做什么的,银杏心里清清楚楚。
原来公子在学中,看不见也摸不着,等回了家又住书房,极少回园子里来。
又逢着三老爷没了,公子守孝持礼。
她跟白露谁也没近过身。
似裴家这样,是绝不许正妻未进门,先有庶生子女的,银杏也不敢想,只想着等夫人进门后,或许肯松手抬一抬她们。
“你找个人接你手上的活,等孝期过了,给你配人。”银杏管着院中的四季衣裳,器具。她要走,得有人交接手里的活。
银杏脸色刷一下白了,她只觉得耳中嗡鸣,天旋地转,公子怎么突然就要打发她出去?
裴观拔腿就又往书房去。
白露从里头出来,看见银杏伏在地上,伸手扶起她:“快起来,这是怎么了?”
银杏怔怔望她,眼中不住淌泪:“公子……公子……”牙直打颤抖,张着口竟说不出话来。
还是小丫头接口:“公子要打发银杏姐姐出园子。”
白露也吃了一惊,松烟青书不进后院,公子身边跟着两个小子,空青和卷柏。
她把空青叫进来:“公子这是怎么了?在外头碰上什么事了?”
是拿她们撒气?
不像,公子从不发脾气,不说打骂她们,连句重话也不曾对她们说过。
怎么头回发落人,便这么大的气性,要赶人走?
空青这些日子根本就没近身侍候,公子没改后院的规矩,却把书房全整肃了一遍,他直摇头:“不知,公子只陪着夫人礼佛去了,在外头也没碰上什么人。”
这是内院丫鬟们本就知道的事,旁的空青一个字也不会说。
银杏茫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就触怒公子,她哭了一阵,小丫环千叶出主意:“要不然,姐姐到老太太跟前求一求?”
白露皱眉,院中凡是节气名的,都是夫人指过来的,凡是花草名的,那都是老太太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