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屏气凝神了好一会,才悄悄掀起一点眼帘暗中观察。
对面人眸光正湛然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
被抓了个正着。
凌燃往后挪了挪,若无其事地露出了个笑,“早呀,闻泽哥。”
霍闻泽醒得更早,只是见凌燃没醒,才没有动,一直闭目养神。
眼睫被拨动的亲昵触感还记忆犹新,他嘴角轻轻翘了下,也不拆穿,径直坐起身,“要起来吗?”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那身宽松的冷白睡袍松松垮垮,领口敞开到了第四根肋骨。
霍闻泽很自然地拉住腰间系带整理。
再一抬眼就撞上凌燃怔怔的目光。
他立刻扯住领口往上拉。
但该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了。
“闻泽哥,”凌燃的视线落在霍闻泽的心口位置,语气都变轻,“这就是那道伤吗?”
他一直都知道霍闻泽曾经受过很重的伤,退役回国都是拜它所赐。
但知道归知道,当真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冲击力巨大。
刚刚的匆匆一瞥里,霍闻泽的领口敞开处,日日不辍才能锻炼出的肌理线条优美流畅。
然而这美玉却有瑕,大瑕。
狰狞的伤口深深烙在心口正中央,张牙舞爪地诉说自己曾经差点夺人性命的可怕实绩。
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到,当年医生是尽了多大的努力,才将眼前人从生死关头抢救回来。
听宁医生说,闻泽哥他们当年的很多同伴都已经埋骨异乡。
福至心灵般的,凌燃突然就明白了,昨天晚上的霍闻泽为什么会在雷声里陷入梦魇,推都推不醒。
雷声,轰隆隆,乍一听,跟枪炮声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