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全是疲倦的意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心软,还在顾及着,不要让岑露白太担心。
如果她真的会担心的话。
岑露白回:“好。”
容稚眉头打结:“好”是什么意思?
她锁了屏幕,干脆不再回了,抬起头斟酌着问姜照雪:“你们怎么了吗?她欺负你了?”
姜照雪心口又出现阵痛。
她欺负她了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全然是,她没有办法准确定义。
她喉咙涩痛,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要怎么定义。”
“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好多事情都和我想的不一样。”
原来她的生活里充满谎言,她深爱着的人,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的人。
她生活着的世界,好像都是假的。
只有她是真的。
也许,连她自己也是假的。
被人精密计算过、诱导出的心动,到底算不算是真的心动?感受到的爱意,究竟算不算真的爱情?
千头万绪撕扯着姜照雪,让她一颗心四分五裂,连喘息都染着痛意。
容稚欲言又止。她没有勉强她多说,只许诺:“姜姜,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只要你不嫌弃,我这里,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姜照雪眼圈浮起淡粉。她撇开头,克制地说:“谢谢你。”
容稚不满:“我们之间,你和我说这个?”
姜照雪努力地牵起了一抹笑。她想起来道歉:“可惜我们之前约好的要与谈姐一起出去度假的事可能要泡汤了。”
本来准备就约在下周的。
容稚不以为意:“泡汤就泡汤呗。”
她招呼姜照雪往里走:“我本来就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也许就是天意,让我不要再去碍眼了呢。”
她说得洒脱,可放置在床头的安眠药和那比起之前一起数星星时又多了许多、几乎已经要满了的星星瓶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