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固言摇摇手:“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眇眇受了这样的欺负……也亏得有你啊!”
孙固言心里清楚,若不是林六娘给了孙眇眇底气,只怕自己这个心眼实在的孙女。打死也不会跟自己说。
但若是那样,想到她暗中受到的委屈,孙固言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迟才发现,又让以往的错误重蹈覆辙。
孙固言喝了两杯清酒,也有些酒意上头。
“眇眇这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他爹就死了,她娘也改嫁了,从此养在我身边。只是我事务繁忙,总是疏于照顾,之前让奶娘钻了空子,如今又让孙秦氏钻了空子……”
“我亲手将她养到这么大,真是越看越舍不得,恨不得能照看她一辈子,然而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我有时候也真是怕,怕自己一闭眼,眇眇就没有人保护,会受欺负。谁知道我还活着,就有人打起了眇眇的主意!”
“若是不能安置好眇眇,有朝一日我死了,我怎么放个心去见我儿明知?
林六娘连忙劝:“师父您身体康健,还能再活许多年呢!送眇眇出嫁也不成问题,可千万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若是眇眇知道了定要伤心了。”
“好孩子。”孙固言长叹一口气:“这些人打的算盘,我也不是不知道。无非是看我儿明知死了又只留下眇眇一个孙女,便觉得我竟然会过继旁宗的儿子孙子来继承家业。
“可这人死如灯灭,继不继承的又有什么重要?”
孙固言倒想得很开:“我活到这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样的风雨没有见过。还在乎死后有没有人祭拜?我这唯一的牵挂就是眇眇。我先前确实动过从旁宗过继的念头,但只是想在我去后,眇眇有人为她撑腰……只可惜没有成器的孩子,把家业交到他们手里,我还不如全部都捐了。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些都作为嫁妆,给眇眇当陪嫁。然后就是我不在了,眇眇也能有一份傍身的底气。”
林六娘微微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有想到孙固言竟然把他的打算跟他们都说了。
要知道他这一说,要是周鹤川和林六娘是别有用心之人,又贪图孙宅的财产,必定会打孙眇眇的主意。
毕竟谁娶了孙眇眇,就能得到孙固言的所有家产。
“只是在此之前,我须得给眇眇找到一个靠谱的夫家。”
孙固言心里也清楚,如果孙眇眇没有夫家保护,她一个弱女子拿着这么多的财产,无异于小儿藏金于身,只会引来祸事。
周鹤川当即道:“师父且放心,徒儿一定会好好照看眇眇,绝不让人欺负她。”